突然,它的尾巴一疼,藍玻璃似的眼中流露出無奈的表情——尼瑪,又來了!它的身體被扯得往後滑動,小爪子在鋪著的獸皮上,留下四道淺淺的劃痕。
兩隻小包子終於從媽媽手中把“玩具”搶到手中,一個拽尾巴,一個扯腿。把小雪狼當做毛絨玩具爭搶起來。小雪狼忍啊忍,終於忍受不了兩個小奶娃非人的折磨,猛地一掙。從兩隻小包子手中成功逃脫,一個飛身跳到地上,飛快地朝著門外跑去。
外面的積雪,幾乎要淹沒它小巧迷你的身子,小雪狼跳入雪堆中,只看到一個高高揚起的毛絨絨小腦袋。雪堆的溫度可想而知,可它寧可在外面挨凍。也不要被兩個小奶娃蹂躪。尼瑪,它是驕傲威猛的雪狼一族,不是被馴服的犬類。好嗎?
小雪狼四處看了看,決定循著安兒的足跡,去迎接它和小妹的救命恩人。雪狼一族還是懂的感恩的,這也是它在那個救它的男人回來之前。陪在他女人和孩子身邊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它知道冬天即將來臨,它和妹妹太過幼小,不得不屈居人下。
安兒聽到阿土的大嗓門之後,連熊皮大衣都忘記穿,登上皮靴之後,就衝進了漫天的風雪之中。若婭披上了防雪的雪豹皮斗篷,又拿上了她的大衣,追了出去。
若婭的速度。很快追上了在風雪中趔趄前行的身影。追到她身邊,牛皮傘在她頭頂撐開。又拂去她頭頂和身上的雪花,把連帽大衣給她披上了。
鷹葉也追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個青銅的小手爐,裡面裝著無煙的白木炭。他幾步來到安兒的面前,把手爐塞進安兒冰冷的手中,又接過若婭手中的傘,攬住安兒的身子,把兩人置於傘下。
若婭嘴角抽了抽,喵了個咪的,你倒是挺會坐享其成的!你們倆倒是不怕被雪淋著了,可苦了老紙了!好在斗篷上的帽子足夠大,遮住了她的腦袋和大半臉頰。
還沒到莊子的大門,透過密密的雪花,安兒看到了幾個模糊的身影,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掉落。踩著厚厚的雪花,安兒艱難地向大門走去,目光搜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雪狼一開始的時候,還能跟上安兒的節奏。可是,雪實在太大,地上堆積了很厚的積雪,下面由於地熱的原因,貼著地面的一層,也在慢慢地融化中。它的四個小蹄子,被雪下的爛泥沾溼了,很難受,幾乎邁不開步子了。
小傢伙在雪堆裡掙扎,前進不了,後腿不能,急得嗷嗷直叫。突然,它的頸子上的皮一緊,鼻子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危險氣息。隨即,它小小的身子騰空而起,漸漸離開了地面。
它驚懼地扭頭一看,心又很快放回了原處。原來劍齒虎用牙齒,輕輕叼住它的頸子,把它從雪堆中解救出來。雖說它和這個虎爸爸只有一面之緣,而且不打不相識,它心中卻知道對方不會傷害自己。
其實,虎爸爸是從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兒子沒滿月那會兒,小小的一隻,腿腳還不穩,卻調皮地到處亂跑。有時候陷入泥潭中,就嗷嗷地呼喚它去解救。虎爸爸聽到這個聲音,總是會即使趕到,就像現在一樣叼著兒子後頸皮,把它叼回窩裡。
虎爸爸雖然在捕獵上不怎麼在行,卻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好爸爸,有時候寧可自己捱餓,也要省出足夠兒子吃的食物來。那時候,肚子咕咕叫著,看著兒子歡實地吃著獵物,它的心中父愛爆棚。
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越來越呈現出威猛的一面。再後來,基本上父子倆的食物,都是兒子負責捕獵,它就再也沒捱過餓。兒子太過彪悍能幹,虎爸爸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失去了作用。有時候還要聽兒子的管教和訓斥,更多時候它感覺自己更像兒子,而兒子則成了無微不至照顧它的老爸。
它還是愛著自己的兒子,相信兒子也是愛著它的。可是,卻再也找不到以前父子倆相依為命的那種感覺。望著兒子在草原中、山林裡捕獵的矯健身影,它的心中卻閃過淡淡的失落……
剛剛,在後院暫時安家的虎爸爸,又恍惚聽到了求救的嗷嗷聲,一剎那彷彿又回到了兒子小的時候,那個全心依賴著它的兒子,又闖了禍,等待它去救援。
於是,它從雪堆中扒拉出那個曾經自不量力啃它腳丫子的小雪狼,小傢伙銀灰色的毛髮上,沾滿了雪,藍眼睛可憐巴巴充滿無助,就跟兒子那會兒的表情一模一樣。父愛爆棚的虎爸爸,頭腦一發熱就像以前救兒子一樣,把小傢伙給叼起來。
【現在是要去哪兒?】虎爸爸的眼睛幾乎逗成了鬥雞眼,看著被自家叼在口中,自己一口幾乎能把它吞下去的小不點兒。
小雪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