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兒倒抽一口冷氣。再看向那些彪悍原始人的目光裡。充滿了厭惡和畏懼。食人部族,以前也聽說過,可一旦真與之面對面時,更覺得對方像無情兇猛的野獸一般,令人噁心和痛恨!
她憐憫的視線,停留在那些衣不蔽體,瘦的直打晃的原始人身上。在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人不但要與大自然鬥爭。與野獸們搏鬥,還要提防著同類的襲擊。她心中暗暗慶幸著。在部落防禦城牆堆砌完成之前,部落未曾遭遇到強大部族的襲擊。否則,她和阿布,或許也會淪為那些人的境遇……
其實,泰雅部落太弱小了,就像一根蚊子腿,周圍的大中型部落,根本不屑去搶掠,因為實在沒啥油水。也正因為這樣,在安兒到來之前,阿布帶著部落三十來個族人,在森林中艱難地生存著。
“那些人太可憐了,咱們是不是把他們都換回去?”一想到如果沒有人出價交換他們,這些可憐人就會淪為塔西族人的食物,安兒的心中就不停地翻湧著。好像,不交換他們,自己就成了吃人的人中的一員似的。
阿布的目光,也在那群瑟瑟發抖的人中盤旋著。越在惡劣的環境中,越能考驗人的意志。那群被驅趕的人中,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變得死氣沉沉,好像一具會走路的屍體。只有幾個眼睛依然清亮,他們心中的希望,並未被磨滅。
突然,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個跟銘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身上,他瘦得皮包骨,眼睛卻亮得刺眼。他的左手上,攙扶著一個同樣很瘦的女人,好像正在生病,不時地在少年掩護下,用手捂著嘴巴壓抑地咳嗽幾聲。女人的身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緊緊依偎在她身邊,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媽媽!
很顯然,這是一家三口,生病的媽媽和自己未成年的兒女。在旁人自顧不暇的冷漠和木然中,這一家三口相濡以沫的溫情,也吸引了安兒的目光。
這時候,銘揹著一捆柴回來了,清晨冰冷的空氣,把他的雙頰凍得發紅。安兒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指著那女人旁邊的瘦瘦黑黑的小女孩,問銘道:“銘,姐幫你買個媳婦怎麼樣?你看那個小女孩,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挺的,雖然黑了一點不過黑得勻稱!買回去,養個兩年就可以圓房了……”
銘雙頰上的紅暈更深了,他用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安兒,凝眸深處的淡淡哀傷,使安兒唇邊的笑意凝固了。她想起一般內向的孩子,內心都的敏感的,或許自己的某句話,傷了這安靜少年的心,馬上道歉道:“銘,對不起,我不該拿你開玩笑的。不過……請相信我是善意的!”
“我不怪你……請以後不要再隨便把我和別人送作堆,好嗎?”沉默少年不再沉默,他明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後,轉身進了帳篷。
就在這時,距離泰雅部落紮營下來的塔西族隊伍中,突然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媽媽!請不要扔掉我媽媽!我媽媽沒病,只是喝了點冷風,嗓子不舒服而已!!”小女孩淒厲的叫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引得附近的幾個部落的人,紛紛遠遠地觀望著。
安兒轉身望去,發現剛剛那一家三口中的母親,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塔西勇士拉著胳膊,從人群中拽出來。本來扶著她的少年,用瘦弱的拳頭,瘋狂地保護著那女人,卻被另外兩個塔西勇士一腳踹倒在地,狠狠地拳打腳踢著。那少年雖然被打得口鼻流血,卻堅持著爬向女人,抱著媽媽的腳,無論塔西人怎麼打他,死不鬆手!!
“沒有病?她的臉都燒紅了,還不停的咳嗽,你當我們都是瞎的嗎?趕緊把人拖走,別把其他獵物都傳病了!!”其中一個滿臉橫肉,面目猙獰的傢伙,似乎是塔西族的領頭頭,他兇狠地朝著少年的手踩了下去,然後又猛地一捻。少年的手被捻掉一層皮,頓時血肉模糊起來。
那女人用力踢掉抓住自己腳踝的少年的手,一邊咳嗽一邊努力叫道:“離,照顧好你妹妹,不要管我了!我這病即使有巫醫,也不一定能治好!!離,放開我吧,你妹妹就交給你了!!”
“不,麻麻,我答應了拔拔要照顧好你和妹妹的。就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少年執拗地咬著下嘴唇,唇邊殘留的鮮血,在晨曦中是如此的刺目。
小女孩拉著媽媽的手,哭得涕淚縱橫,她大聲地哭叫著:“麻麻,妞兒不要離開你,妞兒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她的叫聲,被響亮的巴掌聲打斷,她瘦小的身子,被那個兇狠的領頭者,打得飛了出去。
“妞兒!!”女人和少年同時慘叫一聲,心疼地看著被打腫了半邊臉,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