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還是先回家吧……方易覺得臉上熱得厲害,匆匆加快了腳步。
容暉和詹羽坐在鋪子門口,被樹影遮擋著。兩人饒有興味地看著方易和葉寒鬧彆扭,又看著他們一前一後回家。
“好玩。”詹羽說,“這種叫什麼?談戀愛?”
容暉一口啤酒噴出來:“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有戀愛跡象了?”
“臉紅。”
“你現在也臉紅啊。”容暉笑道,“還沒開始吧,你觀察一下他們的肢體距離。”
詹羽聽容暉說了半天親密距離的概念,轉頭看看他,又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那現在我和你的距離是多少?”
容暉露出個嘲諷的笑。
“道不同不相為謀。”
啤酒已經快喝完了,詹羽有些著急。容暉對於自己迫切想知道的、惡靈如何在實體化之後把惡意值完全消除的關鍵隻字不提,只大概說了說自己變成惡靈的經過。
說實在的,他對面前青年變成惡靈的心路歷程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無奈要從他口裡挖資訊,只好裝出一副“真有趣呀”的樣子洗耳恭聽。容暉應該也看出他心不在焉,但很明顯,容暉也不在意,反正著急的是詹羽。
詹羽決定使出個殺手鐧了。
他把酒瓶在地上砸了,拿起一塊玻璃片,戳戳容暉的胸:“喂,看我。”
容暉把目光從拐角處又一次將胳膊搭在方易肩膀上的葉寒那裡收回來。
詹羽亮了亮手裡的碎片,在容暉困惑的目光裡,把碎片尖利的那一面朝自己的頸動脈刺下去。
容暉大驚,手裡的瓶子噹的一聲落在地上,手指已經死死卡在酒瓶子碎片和詹羽的面板之間。
血管的搏動隔著薄薄一層面板傳來,讓他冰涼的手指也有了熱度。
“你他媽瘋了?!”容暉怒道,“想幹什麼?放血?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位置!特麼精神有毛病啊!”
詹羽拍拍他的手:“哎哎,放開,先放開。”
容暉不放。
“我死不了的,就出點血。”詹羽鬆了手,玻璃片從他手裡掉下來。然而還沒落到地面就被他用另一隻手撈起,隨即以極快的速度抓著,在另一側脖子上重重一劃。
容暉覺得自己腦子完全不夠用了。詹羽捂著自己的脖子,臉上浮現出沒法隱藏的痛苦表情。他忍著疼,滿是遺憾地說,糟糕,衣服弄髒了。
——這人真的有病。這是容暉此刻心裡最強烈的想法。
“你看,止血了。”詹羽鬆了手,扭脖子給他看。脖子上一片新鮮血跡,紅得刺眼,但除了頸上一條細細傷痕,竟是什麼口子都沒有。那傷痕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要是想多流點兒血也是可以的,我自己能控制它癒合的速度。這樣比較方便,有時候在同事面前受了傷,總要縫幾針,不然就太可疑了。”詹羽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被弄髒的制服,抬頭看到容暉的髒外套,伸手過去擦血,“我已經讓你看到我最大的秘密了,你的呢?”
容暉眼中神情複雜。
“不會疼嗎?”他問,“即使不死,面板和肌肉受傷也是會疼的吧?要是下一次你真的死了呢?”
詹羽臉色突然就變了。他張了張口,可什麼都沒說出來。用手擦淨頸上血液後,詹羽不再追問容暉,轉而開了最後一瓶酒。
容暉不明白他心情變糟糕的原因,默默坐在一邊,等他喝完酒再聊。但直到喝完詹羽都沒再說話。他騎了車,說了句“再見”,蹬往與派出所相反的方向。
有點遺憾。容暉剛剛差點就想跟詹羽說惡意值消失的真正原因了。他從詹羽方才劇變的眼神裡看到一絲愧疚和痛苦的痕跡,那一點點的情緒洩露讓詹羽有了些平常的人類氣息。
摸摸自己的右臂,他伸了個懶腰,跟著葉寒和方易消失的方向去了。
在自己家中接待容暉的方易很開心,但葉寒滿臉不爽。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葉寒一副大爺模樣坐在沙發上,問剛走進來的容暉。
方易朝他揮手:“走開走開,讓容暉坐。你坐你坐,這個位置好,對腰好。你腰不疼嗎?右手那麼重……”
葉寒黑著臉起身讓開了。容暉和方易說了幾句話,提出了借廢柴的想法。
話音剛落廢柴就喵地一下竄上了電視,渾身皮毛都豎起來,咬牙切齒。
“很快的,就一晚上。”容暉溫和地說,“幫我搗毀一個蟲巢就行了。那個蟲巢是製作出來對付我父母的。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