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河,正是那條蕭晨等人在遠方看到的黑水河,河中流的並不是水,而是這種有些噁心卻又充滿著劇烈能量的岩漿。
五十人的隊伍,一路斬殺各種星獸,終於來到了河岸邊,瞧得此幕,倒也不是很驚奇。
畢竟無盡的星空,什麼樣的事情都能發生,一條留著黑色岩漿的河流,遠不是什麼奇怪難以理解的事情。
副殿主四下瞧了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到了河對岸的黑色森林之中。
“蕭晨,崔浩,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我去一趟森林就回來。”
說完之後,身體輕輕一飄,就越過了寬闊的黑河,向著黑色森林沖了進去,慢慢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崔浩顯然不是第一次處理這事,和幾個同門吩咐了幾句,就重新回來了。
隊伍一路過來,戰鬥不是很多,但總歸有些疲憊,都開始閉目養神,或是閒聊了起來,言語間都有些期待。
蕭晨看著那黑色的森林,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副殿主應該是去裡面,獵殺三級以上的星獸了。
只留下二級以下的星獸,然後將他們這群人,直接放進去撒手不管。
這點從對方沿途帶路,大夥沒有碰到任何三級星獸,其實就能瞧出一些端疑來。
果然,沒多久從那處黑色森林中,就聽到一些尖銳的吼叫之聲,明顯是有激烈的戰鬥發生。
“明天我們進入那黑色森林,就應該各自戰鬥了。”崔浩坐在蕭晨對面,扔出一壺酒道。
蕭晨接過酒瓶,開蓋暢飲了一口道:“你來戰天殿多長時間了,看你似乎對這試煉的套路,已經很熟悉了。”
崔浩抿了口酒,有些悵然的笑道:“有差不多十年了吧,試煉一般都是這樣,獵殺能夠秒殺掉我們的星獸,然後將我們各自打散,扔進去自己戰鬥。”
十年,聽起來真是一段漫長的光陰,可在崔浩眼中,卻沒有看到太多歲月的痕跡。
以他的資質,五十歲之前是絕對能成聖的,成聖之後,武者的壽命會再次增加,達到五百歲。
十年,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之中,確實算不得什麼。可此刻崔浩的神色,卻多了一絲黯然,顯得頗為寂寥。
“蕭晨,天武域現在是怎麼樣的一幅光景,這些人你聽說過沒有。”
突然間,崔浩就將話題轉了過去,問起了一個與試煉毫不相干的問題,說了好些人名,問蕭晨知不知道。
每說一個蕭晨都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崔浩聽完眼中本來就有些黯淡的神色,變得更為傷感了起來。
直到最後說了一個名字,蕭晨才回答道:“安俊熙,這人現在很了不得,和聖地神武門的風無忌戰成平手,成為天武域新的聖子,算是現在風頭最盛的妖孽天才。”
崔浩聽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有些癲狂,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道:“江河水浪濤不絕,十年前那些風光無敵,光芒璀璨的年輕俊傑,沒想到十年之後,一個個都無人知道,了無音訊。”
蕭晨恍然,看來對方說的這些名字,當年都是了不得人物,堪比現在的七巨頭,意氣風華,名動四方。
只可惜武者盛世來臨,這些本來能夠威名流傳的名字,全都被後來者的光芒所掩蓋,或者更為悲涼的直接成了他人的踏腳石。
平凡年代,三十歲能成半聖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可在這盛世之中,卻不過是普通的天才,泛不起任何水花來。
七巨頭,哪一個不是三十歲不到就成為了半聖,將老輩半聖邪修,像屠殺豬狗一般斬滅。
空有一腔豪情壯志,前浪卻來不及舒展心中的抱負,就成片成片的被後浪,拍死在了沙灘之上。
而且還是那種,極為無情的大跨步超越,一下子就甩得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巔峰盛世,只恨生不逢時,來的太早,與這大世擦肩而過,對於心求大道名垂千載的武者來說,不得不說真的是一種悲哀。
那種悲涼,外人無法懂。
“安俊熙,安俊熙,十年前那個毛孩,在我手中百招都走不了,如今竟然連神話般的聖子,都降不住他了。”
壺中酒水喝完,崔浩倒了幾下,發現滴水不剩,隨手一揮,直接將酒壺扔進了他滾滾黑水之中,砰的一聲化成了碎片。
蕭晨心中默然不語,難怪崔浩聽到安俊熙有如此成就會這般失態,原來其中還隱藏著這個秘辛。
崔浩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閉目休息的往屆真傳弟子,道:“蕭晨,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