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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蘇七七猛地從床上跳起,穿衣洗漱了一番才出了房門。

雪空的易容術其實真的很不錯,就拿著人皮面具來說,又防水,還能透氣,甚至有時候她會忘記自己臉上還有這麼一層東西。

推開隔壁的門,雪空竟然不在,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蘇七七拿出了紙張,洋洋灑灑地留下了幾筆,便出了客棧。

這平靜之後所潛伏的動盪她不是不明白,所以她還是不放心獨孤聿。

就算他武功高強,也或許很少有人會先動他,只是萬事都有意外。

而若是這個意外發生的時候,她在他身邊,那麼或許可以保護他。

想到這裡,腳上的步伐不由地快了幾步。

街道,依舊繁華。

人來人往,有人欣喜,有人煩惱。

只是這裡的人或許誰也不知道這不久之後可能會發生一場異變。

因為走得太急,也因為心底那纏繞的思緒,等到蘇七七發現的時候,獨孤聿已經朝她迎面走來。

她不由地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他不會認出她的。

她現在已經易容。

要在這麼多人之中一眼便看到一個人,那又需要多大的緣分?

而且他的身側還有另外一個人,縱使她掩著面紗,但那副柔弱如柳的姿態卻是叫蘇七七一眼便認出了她。

是季晚姝。

如此局勢下,他們兩個竟然堂而皇之的單獨見面。

她不曾忘記,那一日在茶樓,季晚姝那聲聲質問。

她是怨他的,如今又為何要找他?

而他明知道這樣的局勢下不該落單,卻依然順了她的意嗎?

蘇七七突然覺得心底有那麼幾分窒悶。

但她的臉上卻那麼無懈可擊。

縱使她與他們擦身而過之際,她的眼光也未曾偏斜一刻。

好像就真的不過只是陌生人,擦肩而過,而後從此陌路。

但蘇七七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後,獨孤聿突然頓住了腳步,不由自主地回頭。

初悸(2)

“聿,你怎麼了?”一旁的季晚姝溫婉地道。

獨孤聿收回了視線,“沒什麼。”

或許是他的錯覺吧。

兩人並行而去,一個慵懶閒雅,一個嬌柔憐人,兩人皆穿著白衣,似乎是一副江南煙雨中的水墨畫。

蘇七七走了幾步,便轉身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無數個擦肩而過,或偶爾瞥上一眼,或肩膀相觸。

但終究不過陌生人,愈行愈遠。

蘇七七的眼中只留下了那兩個背影,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周遭的人。

凰夜罹從客棧那邊而來,亦是迎面撞上了蘇七七。

他正躊躇著該不該打聲招呼,她已從他身側走過。

果然是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了,也只是當成陌生人嗎?

又或者壓根沒記住過?

那繞在喉中的話終於還是沒有出口,只是頓了一下之後,又轉身跟了上去。

昨晚月色下朦朧的相望,還有剛才的那麼驚鴻一瞥,他發現她的那雙眼像極了一個人。

於是情不自禁地跟上。

守燁在他身後追著道:“公子,你去哪裡?”

“你回客棧吧,我有事。”他只扔下了這麼一句話。

人潮之間,隔得並不那麼遠,三隊人這麼不緊不慢地保持著距離。

漸漸地,人群慢慢地稀少了起來。

獨孤聿和晚景姝漸漸地走出了鬧市,朝城北走去。

蘇七七馬上把自己隱藏了起來,而在她身後的凰夜罹這才明白她在跟著眼前的那一對人。

遠遠地望著那一對背影,他若有所思。

她喜歡那個男子?

昨晚喝酒也是為了他?

一路相隨,他們一直走到了一條偏僻的巷子裡。

相比於城東,城南的繁華,這裡顯得有些陰暗,也有些破舊。

他們立在那裡,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季晚姝摘下了面紗,望著獨孤聿,眸光盈盈。

“聿,還記得這裡嗎?”

獨孤聿頷首,“記得。”

初悸(3)

“我們在這裡相遇,彼此最落魄的時候,一起被關,又一起逃跑,那些事似乎還在昨日,只是我們卻不再是那個時候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