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就是把那個黑色塑膠袋扔掉,然後封住員工的口,給客人編一個合適的解釋,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畢竟也沒幾個人見到塑膠袋裡的東西,總能掩蓋過去。但他也不是一個法盲,知道這樣做如果出什麼紕漏,他也肯定是要承擔後果的,後果是不是像李赫說的那麼嚴重他也沒有諮詢過專業人員。但山莊也不是他的,如果生意受到了影響,大不了他就換一個地方打工就是,而如果為了保護山莊的聲譽而背一個自己背不起,也不願背的鍋,他對山莊的感情還沒有到那一步。
思考再三,王經理對一個手下說:“去叫上面的人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誰要一驚一乍的影響到客人,立刻開除。兩位警官,我可以和警方配合,不過也請你們維護山莊的聲譽,這件事,跟我們是絕對沒有關係的。”
凌清冽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說:“絕對不絕對也不是你說了就算的,王經理,我們的原則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退後,你可以遮擋一下視線,在許可的範圍內,警方也不希望有過度的反應和影響。”說完,心裡吐了一口氣,對自己說,也還是說得有條有理的嘛,怎麼剛才一下就懵了?還不如李小赫的表現好,真是丟人啊。
不過更讓她覺得丟人的是,當她叫經理找了一副手套戴上,開啟那個黑色塑膠袋的時候,剛屏住呼吸看了兩眼,她就忍不住跳到一邊,把剛才吃下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倒是李赫蹲下去看了一下,搖搖頭對王經理說:“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現場,直到警方的專業人員到達。山莊的客人,馬上做一個登記,以備警方瞭解情況。”說完,他拿出手機來,給自己的老爸打了一個電話,說:“李隊,命案,屍塊。”
就幾個字,那種熟練、淡定,讓王經理覺得他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這個人只是看起來臉嫩,實則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看不出,真的看不出。他嘆了口氣,想要為山莊隱瞞是不可能了,即使最後警察能證明案件跟山莊無關,山莊的生意也不可能不受影響。但他能怎麼辦?他已經盡力了。
就像李赫在電話裡說的那樣,那個黑色塑膠袋裡裝的是屍塊,而且一看就能知道是人,而不是其他動物的屍塊,因為那裡有一個女人的胸部,那是一個顯著的人類的特徵。而讓凌清冽這個菜鳥警員一看就吐,是因為塑膠袋裡裝的都是人體的軟組織,沒有骨骼,準確的說,就是人身上的肉被人從骨骼上卸下來,像手藝高超的廚師做菜前做好的準備工作一樣。
凌清冽剛吃了肉,下意識的就腦補廚師把肉從骨骼上卸下來的畫面,怎麼能不吐?
就是王經理那幾個人,其實最開始也沒有仔細看塑膠袋裡的東西,只知道是屍塊,這會也是看到了,距離稍遠一點,不像凌清冽轉頭就吐,卻也都臉色蒼白,胃液翻湧。
只有李赫繼續蹲在塑膠袋前,一邊繼續跟李傑打電話彙報具體的位置,一邊還描述了一下屍塊的狀況。掛了電話,他瞪著袋子裡的屍塊陷入了沉思。
凌清冽作為一個警大科班出身的實習警員,一看到塑膠袋裡的東西就吐了,旁邊幾個大男人也是臉色慘白,隨時都要吐出來的狀態,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自己這麼鎮定?這個跟重生屬性應該沒什麼聯絡,有誰見過重生了還自動免疫見到屍體的恐懼的?還是說,前世他就是個警察?
不,不對。
關於前世的記憶,李赫能想起很多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能記得看過的電影聽過的歌看過的小說,能記得世界盃的賽程,儘管最後的決賽似乎是他記錯了,但前面的比賽他都是對的,他還記得很多城市鄉村的變遷,記得省城地鐵線,記得玩過的網遊追過的主播。當他慢慢的去梳理,他覺得自己的記憶簡直就是一座寶庫,靠著這座寶庫,即使他不能像別的重生者那麼牛,但比起自己的過去,比起自己身邊的人,這輩子他都絕對可以達到一個曾經不敢仰望的層次。
但似乎離他自己越近的東西,他似乎越難以記起來。
比如他前世究竟在省城裡幹了一個什麼樣的工作。
肯定不是警察,也沒有讀過警校,這個他能記得。他高中是理科生,大學所讀的學校不明,專業不明,肯定也不是警校,但為什麼自己對屍體怎麼淡定?當他看著屍塊上的切割斷口的時候,他覺得兇手下刀很準,技巧也極其嫻熟,讓他忍不住想,這會不會是專業人士乾的,比如說,法醫。
這時候他腦子裡閃過了一道光,對了,法醫!自己前世是不是個法醫呢?
似乎又不太對,如果是法醫,怎麼他記得自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