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淋,風一吹,估計換個鐵人來也頂不住。
而就在車斗裡的男孩們都要怒髮衝冠的時候,皮卡車卻在一個彎道過後突然停了下來,也是司機小哥技術好,雖然是個急剎車,卻沒有把車斗裡的人甩出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康行健知道司機小哥是劉叔的熟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和趙勇一條下車,就提著拳頭準備去找司機小哥好好的交流一下人生和理想,但緊跟著跳下車去的李赫卻發現泥沙鋪就的路面上留下了一道輪胎滑過的痕跡。
雨下了沒多久,路面雖然淋溼了,但雨水並未浸透到泥沙深處,真正有經驗的老司機都知道,這樣的路面其實是最滑的。雨要是下久了,泥沙被浸透了,車胎很容易就陷進去,因為泥水的阻力,車子很容易拋錨。但這種雨下了不久,僅僅是泥沙的表層浸溼的狀況,車胎則十分容易打滑,剎車都剎不住。
李赫他們乘坐的這兩皮卡車的司機小哥就是因為十分熟悉這種路況,在彎道太大的時候提前採取了制動措施,在康行健他們看來他是故意使壞突然剎車的,但經驗豐富的司機小哥恰恰是用他嫻熟的技術避免了車子在過這個打彎道的時候打滑飛下路基去。
這時候的鄉村路既不是瀝青路面,路基邊緣也沒有足夠的防護欄,而路基的外面就是山坡,康行健和趙勇擼起袖子準備打架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司機小哥其實也是救了他們一命。李赫就比他們有經驗得多,他很快就看清了形勢,拉住了怒氣衝衝的康行健和趙勇,說:“看這道輪胎印,是新的!”
這時候李赫要直接勸阻康行健和趙勇,效果還不一定就好,但男孩們都是充滿好奇心的,李赫一說輪胎印,趙勇轉過頭去,無師自通的蹲下來看了一下,說:“真的,翻起來的泥土都是新鮮的,剛有車過。”
“我擦!”康行健發現的卻是另一個問題,他驚呼了一聲,說:“車胎印滑出路基了!”
李赫和趙勇抬頭一看,果然,這條長長的急剎車的印跡從泥沙路上一直延伸到路基的邊緣,然後在那裡消失了。李赫和康行健、趙勇一道冒著雨快速的走到路基邊上,這路邊就幾叢灌木,明顯的有一叢灌木被剷倒了,痕跡都還很新鮮。
男孩們都大著膽子走到了最邊上,往下一看,一輛小汽車四腳朝天的卡在半坡的兩顆大樹之間。其實那兩棵樹說是大樹也是相對灌木叢來的,實際上都不過麵碗那麼粗,也就是那輛車衝下去的途中已經撞到別的地方,撞斷了兩棵樹,又被灌木叢阻擋了幾次,在最後卡在了那兩棵樹的樹幹上,其中一棵樹的樹幹已經裂開了大半,再用點力,感覺就是一腳蹬上去也能把一棵樹踢倒。
趙勇眼尖,指著半坡上四腳朝天的小汽車說:“看!是剛才從我們身邊經過的那輛吉普車,就是掛著省城的牌照那輛,我不會看錯的!剛才從我們身邊開過的時候快得跟火箭一樣的,這下玩大了。”
康行健則皺起眉頭問:“車上還有人吧?沒看見有人出來,會不會死了?”
九十年代的少年心思還是要單純得多,作為一起車禍最早的目擊者,他們並沒有去追問這輛車上的人究竟會是什麼身份,即使是趙勇這種大大咧咧的男孩,也明顯的臉色發白,明明內心是驚恐的,卻首先問的是:“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救他們?”
這時候不只是趙勇、李赫和康行健,包括司機小哥,包括其他的男孩女孩在內,全都下車走到了路邊往下看,雖然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充滿了驚恐,但也充滿焦急的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鬱芷涵說:“我們想辦法救人吧。”
李經緯搖搖頭,“我看還是先報警比較好。”
李經緯的女朋友雲璐拍了一下他的頭,著急的說:“等警察趕來都什麼時候了?再說我們怎麼報警啊?這裡也沒有電話吧?還是先救人吧!”
李經緯捱了雲璐的一記如來神掌,委屈的說:“救人也得看怎麼救啊?你沒看到那輛車翻在了半坡上,距離路面怎麼說也有幾十米吧,這坡這麼陡,下面還有一條河,沒有專業的救援物資和經過訓練的救援人員,我們不但救不了人,還會危害到自己。”
“那怎麼辦?我們就這麼站在一邊毫無作為嗎?”雲璐也覺得李經緯說的話其實是對的,可她覺得他們就這樣站在一邊無所作為,心裡總有些過不去。
這一群少男少女,包括司機小哥在內,這會都有些亂,這時康行健把頭轉向李赫,問:“黑哥,你有什麼看法嗎?”
李赫看著山坡下那輛三菱吉普,倒是沒有看到之前那塊省委的牌照,但在這條荒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