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冷靜地看著姚秋蓉仇恨的眼神和扭曲的表情,從她的神色中判斷出這個女人沒有說謊,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再度泯滅。
他冷冷地看了姚秋蓉片刻,似乎在考慮究竟該怎麼處置這個給自己下藥的瘋女人。
姚秋蓉毫不示弱地瞪視著這個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肆意踐踏的男人,目光中滿溢著毫不掩飾的仇恨和殺機。
套用一句古大俠的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楊逍至少已經死了幾千萬次。
半晌後,楊逍終於收回目光披衣下床,彎腰套上鞋子,然後站起身大步從門外走去。
姚秋蓉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畢竟欠她一份人情,無論如何自己今天必須要放過她這一次。
姚秋蓉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發瘋般叫出聲來:“楊逍,你要去哪裡?”
楊逍冷冷道:“這不關你的事。看在你為我解毒的份上,今日我就饒你一命。日後你若再敢對我糾纏不休,便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姚秋蓉默默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一雙秀目中不禁流露出瘋狂而絕望的表情。
藥仙谷五十里外的小鎮上,一家破舊的小客棧中。
殷梨亭低頭凝視著自己從大街上撿回來的花無缺,雙目中充滿了憂慮神色。
兩個時辰前他在街上遠遠看到有人昏倒,便趕過去看了一眼,誰料走近了卻發現那昏迷之人竟是自巴思拔法王地牢中分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的花無缺。
殷梨亭大驚失色,連忙將花無缺帶回自己暫住的客棧安頓下來,然後守在他身邊細心照料。
只見花無缺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口中還時不時低聲呢喃著什麼。
殷梨亭湊近了仔細一聽,發現他彷彿是在斷斷續續地叫著楊逍的名字,聲音雖模糊不清,卻蘊含著深刻的痛楚之意。
殷梨亭不禁一陣心痛,同時心中疑惑,自己和花無缺分開之後,他和楊逍在一起究竟遭遇了什麼,竟然會使得昔日那個飄逸如仙的美少年變成今日這般令人心痛的落魄模樣。
莫非是楊逍欺負了他?
想到這裡殷梨亭暗暗握緊了拳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自己一定要找楊逍好好算一下這筆賬。
不過目前最最要緊的還是眼前人的身體。
殷梨亭粗通醫術,然而細細地把過脈,卻發現除了脈息稍微有些紊亂之外,完全看不出究竟是何症狀。
看花無缺的面色既不像受傷又不像是中毒,更加不像是生病,那麼他為何又會昏迷在大街上,還至今都昏迷不醒?
殷梨亭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從鎮上請了一名大夫。
鄉野小鎮哪有什麼名醫,那位大夫的醫術比殷梨亭好不到哪兒去,把了半天脈後也看不出癥結所在,最後竟然說可能是中邪了,被殷梨亭毫不客氣地轟了出去。
殷梨亭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花無缺,不禁心急如焚,卻完全無計可施,只好在一旁乾坐著唉聲嘆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花無缺羽扇般的睫羽忽然動了動,片刻後便張開了雙眼。
殷梨亭大喜,連忙湊過去道:“無缺,你終於醒了!”
花無缺轉動著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以及面前一臉喜出望外的英挺男子,半晌後終於認出了他的身份:“殷六俠,你怎麼會在這裡?”上次楊逍帶他逃離汝陽王府別院時,他曾向楊逍問起過和他一起被抓的殷梨亭,結果楊逍立刻黑著臉告訴他那個姓殷的已經被他師父救走了。
花無缺得知殷梨亭安然無恙後便不再掛心,不想今日卻在此地遇上了他。
殷梨亭道:“我下山四處遊歷,不想卻發現你倒在大街上昏迷不醒,就把你帶了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會昏迷過去?”
花無缺聞言神色一黯,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殷梨亭心中又是一痛,見花無缺實在不願意開口,他也不好再追問下去,只好旁敲側擊道:“我剛才為你把過脈,發現你的脈象十分奇特,既非受傷也不像中毒,你可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無缺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經過那片能致人昏迷的閻王萼叢時忘了閉上呼吸,遂虛弱一笑道:“只是不小心吸入了些毒花的香氣,沒有大礙的,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殷梨亭聞言,一顆提著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遂笑道:“那你先躺一會兒,我下去吩咐小二做碗參湯送上來。”
同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