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蕭索意味來。
姚秋蓉一瞬不瞬地看著那抹秀頎的白影走出視線,漆黑的美目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來。
花無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當真愚蠢得可以,我只要略施小計就能將你騙得團團轉,主動退出這場不見硝煙的慘烈戰爭。
真不知道像你這麼愚蠢的人,楊逍是怎麼看上眼的,當真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還好從今以後這個錯誤可以終止了,像楊逍這樣出色的男子,也只有我姚秋蓉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才足以站在他身邊,成為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至於你,花無缺……哼哼,你就等著在失戀的痛苦和慢性劇毒的雙重摺磨下,精神一點一點地崩潰,最後痛苦地離開這個人世!我保證,絕對沒有人能夠查得出你的死因。
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誰讓你成為了我情路上的絆腳石呢。
自古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一生已然救人無數,積下不少功德,如今為了得到心愛之人,耍點小心機,害死個把既沒頭腦活著也沒價值的蠢材又算得了什麼?
跟我以前做過的那些醫病救人的善事相比,這麼點小小過錯怎麼也能抵消的!
姚秋蓉在心中極力安慰著自己,將心中因對花無缺下毒的愧疚感驅除出腦海,然後蓮步輕移,朝著那間專門用來替楊逍針灸的靜室走去。
花無缺用全部的心力壓制住內心中瘋狂湧來的痛苦絕望,努力令自己保持以往淡定自若的表情,不讓路過他身邊的人看出破綻來。至於外界其他的事,他便再沒精力也沒心情顧及,僅憑直覺渾渾噩噩地沿著出谷的小徑向前走去,走到那一大片開得璀璨爛漫的閻王萼前時也未做稍停,而是徑直穿過了那半人高的花叢,一步步走到了山谷之外。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件很重要的事忘了做,但是昏沉的大腦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既然想不起來,他也便懶得去想,只是沿著下山的小徑機械地走著,走著,沒有目的,不辨方向,就那麼一步步朝前走去。卻不知自己的路將要通向何方。
是啊,他又能到哪裡去呢。
——這天下雖大,哪裡又是他花無缺的容身之處?!
想到這裡花無缺不由勾起嘴角,微微地苦笑起來。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屬於他的,這裡所有的人對他來說都是完全陌生,就連唯一一個曾經珍愛他、重視他、被他視為生平唯一的知己和摯愛的人,現在也改弦易轍放棄了他,轉而將其他人擁入懷抱。
那個女子是那樣的溫柔美麗,醫術通神,而且還那麼愛他,最重要的她是女子,可以給他一個正常的家庭,為他生兒育女,這些統統都是自己無法做到的。
想到這裡,花無缺不禁從內心對那個優秀而幸運的女子升起一股深刻的嫉妒之意來。
怎麼能不嫉妒?!
即使不得不狼狽退出,心中的那股帶著強烈酸意的不甘和嫉妒,卻從發現真相的那一刻就開始滋生,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花無缺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有憑藉著最後一分理智及時離開的話,自己會不會被心內這股嫉妒和不甘操縱,從而失態地向楊逍搖尾乞憐,做出令人貽笑大方之事來?
——幸好他終於還是剋制住了自己,方才在那人面前保住了自己最後的尊嚴。
即使這份尊嚴在別人眼裡十分可笑,但那已經是這場飛蛾撲火般慘烈而無望的感情中,他唯一能留給自己的東西了。
……不,自己能留住的絕對不止是這個。
至少,他還能擁有他們之間那段美好的回憶。
儘管這些回憶如今細細品味咀嚼之下會讓他更加痛苦,但花無缺還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回憶著他們之間的過往,他們相處的每一點每一滴。
從峨眉山初識,到並肩作戰,再到共居一室,再到他照顧高燒的自己,再到自己替身中寒毒的他充當人體暖爐……那些事當時覺得沒什麼,如今仔細想來,卻在心底憑空升起一股帶著辛酸的甜蜜滋味。
花無缺下意識地朝前方走著,整個人都沉浸在他與楊逍那些平淡而甜蜜的往事中,時而面露微笑,時而黯然神傷。
至於身周那些漸漸多起來的行人和逐漸繁華的大街,在他眼中全都變成了一幕幕虛幻的暗色背景。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俊美少年,不住交頭接耳猜測著他究竟遭受何等際遇才會如此落魄,卻自動自發地讓出一條路來供他透過,不少妙齡少女更是大膽地凝視他,甚至還有熱情奔放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