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達楚阿輕聲說。
“她叫什麼名字。”安德問道。
豬仔們一轉身,怒視著他。
“她們不告訴我們名字。”吃樹葉者說。
“如果她們有名字的話。”杯子補充說。
“人類”伸過手,把安德一拉,讓他彎下腰來,湊在他耳邊悄聲道:“我們一直管她叫大嗓門,沒有一個妻子知道。”
女性豬仔望著他們,然後曼聲吟唱起來——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那種婉轉悠揚的音調。她用妻子的語言說了一兩句話。
“你應該過去。”曼達楚阿道,“代言人,你。”
“我一個人?”安德問,“我希望能帶歐安達和埃拉一起去。”
曼達楚阿用妻子的語言大聲說了起來。跟女性的曼妙聲音相比,他的話聽上去是一連串嗚嚕鳴嚕。大嗓門回答了他,和上次一樣,只唱了短短一兩句。
“她說她們當然可以過去。”曼達楚阿報告說,“她說難道她們不同樣是女性嗎?人類和小個子的區別她有點搞不清楚。”
“還有一件事。”安德說,“你們至少也應該過去一個,替我當翻譯。或許,她也會說斯塔克語?”
曼達楚阿重複了安德的請求。回答很簡短,曼達楚阿聽了顯然不大高興。他拒絕翻譯。
“人類”解釋道:“她說你可以任意選擇一位翻譯者,只要不是曼達楚阿就行。”
“那麼,我們希望你來替我們翻譯。”安德說。
“你必須第一個走進生育場。”“人類”說,“她們邀請的是你。”
安德邁進空地,走在溶溶月光中。他聽見埃拉和歐安達跟了上來,“人類”在最後面叭噠叭噠邁著步子。現在他看到,前面不止大嗓門一個女性,每個門口都露出幾個腦袋。
“這裡有多少妻子?”安德問。
“人類”沒有回答。安德轉身看著他,重複自己的問題,“這裡有多少妻子?”
“人類”仍然沒有回答。這時大嗓門唱了起來,聲音比剛才大些,帶著命令的語氣。
“人類”這才翻譯道:“在生育場裡,代言人,只有回答一位妻子提出的問題時你才能說話。”
安德嚴肅地點點頭,轉身向林邊其他男性豬仔候著的地方走去,歐安達和埃拉跟在他後面。他聽見大嗓門在身後唱著什麼,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男性給她起這個名字——她的聲音大極了,連樹都震動起來。
“人類”趕上來,拽著安德的衣服。“她問你為什麼走?你沒有獲得離開這裡的許可。代言人,這樣做非常非常不好。她很生氣。”
“告訴她,我來這裡不是為了下命令,也不是為了聽命令。如果她不能平等待我,我也不能平等待她。”
“我可不能跟她說這種話。”“人類”說。
“那她就不會明白我為什麼走了,對嗎?”
“這可是非常大的榮譽啊,被請到妻子們這裡來。”
“死者的代言人到這裡來拜訪她們,這也是她們極大的榮譽。”
“人類”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因為焦急全身都僵硬了。接著,他轉過身,對大嗓門說起來。
她安靜下來。空地上一時鴉雀無聲。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代言人。”歐安達小聲嘀咕著。
“我在臨場發揮。”安德回答.“你覺得下面會發生什麼事?”
她沒有回答。
大嗓門走進那所大木屋。安德一轉身,朝森林裡走去。大嗓門的聲音馬上便響了起來。
“她命令你等一等。”
安德沒有停步,“如果她要我回來,我也許會。但你一定要告訴她,‘人類’,我不是來發號施令的,但也不是來聽別人發號施令的。”
“我不能說這種話。”“人類”說。
“為什麼?”安德問道。
“讓我來。”歐安達道,“‘人類’,你不能說這種話,是因為害怕呢,還是因為沒有可以表達這層意思的語言?”
“沒有語言。一個兄弟跟妻子說話時不是請求,而是命令。這是完全顛倒的,沒有這種語言。”
歐安達對安德道:“這可沒辦法了,代言人,語言問題。”
“她們不是可以理解你的語言嗎?人類?”安德問道。
“在生育場不能用男性語言講話。”“人類”說。
“告訴她,就說我的話用妻子們的語言表達不出來,只能用男性語言,告訴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