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笑了笑,喝口茶:“那丁夫人,是不是還有旁的事情要對我說?”
別看香染坊小門小戶的,但從細節處便可以看出,丁夫人的品味不差。這桌子椅子,茶杯茶托,不是什麼名貴的,卻即乾淨也搭配的恰到好處。
丁氏道:“丁小姐,我願意把香染坊讓給您,但是,我不要那一年一百兩的租錢。”
這下蘇沫是真意外了:“丁夫人是不是嫌……”
“我不是嫌錢少。”丁氏打斷了蘇沫的話:“一年一百兩,一點兒力氣也不出,一點風險也不單,這個錢絕對不少了,我們即便是起早貪黑的一年,也賺不到這許多銀子。”
丁氏倒是也看的清,說的也誠懇,蘇沫對這個看起來沒什麼特色的婦人,不由的有些刮目相看:“除了錢,丁夫人還有什麼顧慮不妨直說。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商量。”
丁氏從一旁將丁槐拉出來:“蘇小姐,我想,如果您還是要開胭脂水粉的鋪子,能不能還讓老丁做掌櫃,額……不是,不是要做掌櫃,掌櫃自然是您要派人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還請老丁在鋪子裡做事。”
蘇沫本以為丁氏是想加價加租什麼的,沒料到她會提出這麼個要求,不由得笑道:“丁夫人,剛才我已經跟老闆說了,若是不放心,可以繼續留在店裡。或者隔幾日便來看看。”
“不是不是,不是不放心。”丁夫人忙道:“蘇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真的還讓老丁在店裡做事,還有我,要是蘇小姐要人手,我也行,我會做胭脂水粉。我們家幾輩子都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雖然店小,但終歸是熟悉這一行,一定能做好。”
丁氏說話的態度很認真,而且很急切,蘇沫不由得有些奇怪:“丁夫人,其實如果你是覺得錢少的話,我可以再加一點。即便是這個錢,一百兩銀子,已經可以讓一家人過上比較富足的生活了,稍加經營,還可以有一筆繼續。什麼也不用做,舒舒服服的過日子豈不是輕鬆,為什麼還想在店裡工作呢?”
“舒舒服服賺的錢,終究不是長遠啊。”丁氏嘆口氣道:“不瞞蘇小姐,若今天租這鋪子的是旁人,我也就租了,再用這個錢去做些旁的事情。但既然是蘇小姐,我就難免動了些私心,我想著,要是能跟著蘇小姐做生意,日後,定然不止這每年一百兩銀子。”
“你想跟著我做生意?”蘇沫有些覺得匪夷所思:“丁夫人,我們素不相識,蘇家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我並未經營家中的事情,丁夫人想跟我做生意,這從何說起?”
丁夫人呵呵一笑:“蘇小姐,這個我自然知道,但是,您也知道,蘇家是嵊州首富,家裡有點風吹草動的,難免就傳的滿城皆知。”
這蘇沫自然知道,宮闈秘聞,豪門紛爭什麼的,歷來是民間喜聞樂見的訊息。大家閒來無事,說一說東家的夫人西家的小姐,不是什麼稀奇事情。
“我知道蘇小姐的孃親雖然已經過世,但那才是正經的蘇夫人,蘇小姐也是蘇府唯一的嫡出小姐,身份高貴,跟那些姨太太的小子丫頭,完全不能比。”丁氏道:“蘇小姐可能不知道,前陣子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嵊州城裡誰不知道,蘇府出了大事,蘇老爺正好在外面,全靠蘇小姐出面解決了問題,蘇小姐雖然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可那才是鎮定果斷,大氣得體,比那什麼續絃夫人,不知所謂的三少爺,可要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前陣子因為蘇恆的事情,蘇沫確實是很出了陣風頭,嵊州城裡只要是有耳朵的人,誰都聽過那幾個段子,人人都覺得蘇沫實在是叫人刮目相看,叫人敬佩。
因為這事情,王慧很生了一陣子的悶氣,但是又無可奈何。
不過如今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這些也終歸不過是民間流言,過了便過了,沒想到,還會被人當面的提出來。
蘇沫被這麼當面的狠狠誇獎了一番,還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沒說話。
丁氏接著道:“蘇小姐,我這人說話直,我怎麼想的,便怎麼說了。我覺得蘇小姐雖然是個女兒家,但蘇府這一輩,未必能有比你有能耐的了。所以蘇家的家業,就該是交到你手上。何況那也是名正言順,續絃的兒子,那算是什麼,說的好聽是後面的夫人,說不好聽,還不就是個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