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問題的關鍵,或者是蘇沫的把柄,見不得人的一面,眯起了眼睛,看著她怎麼應付。
蘇沫一笑:“確實是一些見不得……外人的東西。我的書房雖然不是重地,但也有些重要的東西,大小姐想進去,確實是不妥。”
“有什麼不妥?”蘇辛猶不自知的道:“這蘇府裡,難道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不成。”
“還真有。”蘇沫道:“大小姐想來也知道,因為大夫人這幾日身體不適,心情不好,所以爹體諒她辛苦,原先府中管理的那一攤子事務,都交出來給二姨太打理。二姨太剛才接手,因此有些地方也不太明白,所以常來和我商量,有些賬冊簿子,也就放在了我書房裡。這都是蘇府內宅的事務,而大小姐如今是嫁出去的人,自然是不能看的。這道理,想來不用我說,大小姐也是能明白,能體諒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此之後,一榮俱榮,卻不能一損俱損了。其實這也公平,若是蘇家犯了事情被查出抄家,哪怕誅了滿門,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在這範圍之內,蘇辛管了夫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不再是蘇家的人了。
但同樣的,如果慕容寒犯了什麼事情,蘇辛是萬萬跑不掉的,想不同死也不行。
不過蘇沫這話裡叫蘇辛生氣的,不是將她當做外人。而是剝脫了王慧管理事務的權利,將所有的事務往來,全部交給了穆尋芳打理這事情。雖然是宅門後院。但這就是*裸的奪權,免官,無疑是一個耳光扇在了王慧的臉上,然後告訴全府的人,她失寵了,被冷落了,從此。可以不用再放在眼裡了。
蘇辛讓王慧寵的一貫的脾氣爆裂,說話不經過腦子。有什麼說什麼,毫無顧忌。
本來也就罷了,她只是一心一意想教訓烏木出出氣,順便滅滅蘇沫的威風。可這事情一說出來。她瞬間就被點燃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蘇辛忍不住指著蘇沫的鼻子道:“蘇沫,這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為什麼爹會將娘關在院子裡,還將管家的權利管了穆尋芳?一個姨太太,也敢伸這頭?是不是你從中作的梗?因為我搶了你的親事,你懷恨在心,找不到我的麻煩,就百般的和我娘為難。”
蘇辛翻了臉。蘇沫也懶得裝出一副溫和有禮的樣子,一言不發的,走到一側的小石桌邊。拿起一壺茶水過來,兜頭便往地上的一個嬤嬤臉上倒去。
那茶水是已經放了好一陣子的,冰冷冰冷的,倒在那嬤嬤臉上,便順著領子淌了進去,她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大叫了一聲,一下子跳了起來。
蘇辛一下子愣住了。邁步擋在前面,怒道:“蘇沫,你幹什麼?”
“這還不明顯麼,我在替你教訓下人,免得她們在外面不懂規矩,丟人現眼。”蘇沫冷道:“自己也是個姨娘,真不知道二小姐有什麼立場看不起二姨娘,只因為你嫁的人是嘉恩候?哼,蘇辛,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嘉恩候府你,你不是第一個姨娘,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姨娘,新婚燕爾,感情自然是好的,但你能好多久,日後有你的苦日子。現在你瞧不起的二姨娘,日後你便是想過得如此,都做不到。”
能這麼說,不為別的,只因為蘇沫實在是太瞭解太瞭解慕容寒了。再是如花美眷,也不過一陣子新鮮,何況蘇辛這種不懂事空有一副皮囊,怕是恩寵不過這個春天,就要打入冷宮了。
到時候,蘇辛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感情的失落,還有後院裡無數的明爭暗鬥。失了寵的姨娘,沒人再讓著敬著,剩下的,只有數不清的落井下石和有怨抱怨。
蘇沫的話說的蘇辛一陣一陣的心寒,雖然她性子暴躁衝動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這些日子在嘉恩候府,靜下來的時候,細細的想,越想,也是覺得未來堪憂。
蘇家有錢,她一直以為蘇府的後院算是妻妾多的了,但是王慧一直操持的風平浪靜,誰也掀不起一點兒水花來,因此,她總覺得爭風吃醋的女人都是好擺平的,只要有慕容寒的寵愛,有蘇家的靠山,整個嘉恩候府,誰還敢和她作對不成。
但是嫁進去之後,幾日一待,她慢慢地察覺出來,一如侯門深似海,遠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從小,蘇辛對自己的長相便非常自信,條件又好,日日珍珠粉抹著臉,燕窩魚翅的保養著,自以為豔絕天下。
。但是進了嘉恩候府之後,才發現天下之大,紅粉無數,都是顏色靚麗,青春年華的女子,誰也不比誰差些,各有千秋。這個明眸動人,那個舞姿曼妙,個個都是佳人,她的優勢,一下子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