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作為洛文遠的生父,合該他來問這個話。
洛便走到洛文遠身邊,輕聲哄問道:“文遠,你跟爹說說,是不是你貪玩打了燭火燒了帳子才引起火來的?”
他想得很簡單,男孩子都貪玩,一時玩得忘形了,打翻燭臺也是有的。
誰知洛文遠聽了洛的話,畏畏縮縮地瞥了他身邊坐著的洛文譽一眼,又飛快地收回視線,咬著下唇不肯說話。
洛文遠自認為自己動作很快,不曾讓別人看出什麼不對來,但在場的這些人心思都通透著呢,他一個孩子的小動作,如何能逃過他們的法眼。
洛也看到洛文遠瞥洛文譽那一眼了,他有些奇怪地看向洛文譽。
剛才太著急了,沒來得及細看,如今再仔細看他二人,才覺出不對來。
洛心道:大晚上的,洛文譽跑到洛文遠院子幹什麼?他們倆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成天不是都鬥得跟個烏眼雞似的麼?
再說洛文譽跟洛文遠一向不對付,那他大晚上跑這來幹嘛了?
難道說,洛文遠房裡起火的事跟洛文譽有關係?
洛越想越覺得不對,又想到身後站著的那群人,便不想再問下去了。
遂起身面向趙氏道:“娘,您看孩子們都嚇壞了,有什麼話,是不是明兒再問?”
趙氏眉心一動,有些詫異地看向洛。
洛頂著趙氏的灼灼目光,面不改色地站在那裡,端的是一副慈父樣子。
趙氏又看看洛文遠和洛文譽,確實是一副嚇著了的樣子,便想應了洛的話,明日再問,誰知她還沒開口呢,便被別人搶了先。
陸氏趕在趙氏開口前大聲道:“二哥這話倒是對,可是娘您想想,別是哪個丫頭毛手毛腳做事不謹慎,引起了火差點燒了文遠和文譽,卻又要將事情推到少爺們頭上,今兒晚上若是不查清楚了,明早想要再查可就難了,咱們府上可不能縱容這等刁奴為非作歹啊!”
陸氏故意危言聳聽,又將禍事引到丫頭們身上,由不得趙氏再應下洛的話。
她剛才看得真真兒的,洛分明是想掩飾什麼,她斷不能讓他如這個意。
一想到今早她吃力不討好做的那些事,她心頭就哽著一口氣出不來。
所以非得抓住眼下這個機會不可!
果然,趙氏一聽陸氏的話,心頭也起了懷疑。
陸氏說得也對,她本就覺得洛文遠房裡這火起的蹊蹺,是得好好問問才行,萬一真是哪個奴才做事不經心,今兒能燒了天泉居,趕明兒就能燒了整個洛府了!
思及此,趙氏沉聲對洛鍾道:“你帶著人給我查,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起了火!”
“是,老夫人。”洛鐘點頭應了,回身便帶著幾個人進了天泉居外堂。
洛雖心中暗恨陸氏多嘴,但也只得附和趙氏。
只是他這心中總是隱隱不安,便又將視線轉到洛文譽身上。
恰巧洛文譽這時也向他這邊看過來,父子二人視線對個正著,洛文譽卻馬上就躲閃著看向了別處。
洛心裡打了個突,嫡子這個反應,讓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看來,這件事怕是與嫡子脫不了干係……
洛還在苦思如何讓趙氏改變心意先離開,洛鍾那邊便帶著人回來了。
洛鍾手上拿著個燒壞的燈籠架子,並一個燒黑的瓷瓶,走過來呈給趙氏。
“老夫人,是這個燈籠倒了,打翻了天泉居外堂桌上放著的一瓶藥酒,這才將天泉居外堂都燒了。”
趙氏就著洛鐘的手看去,果然如此。
那藥酒瓶子印著洛府的家徽,輕易辨認得出來,不過這燈籠?
趙氏轉頭問洛文遠,“你實話實說,你大晚上的打燈籠做什麼,又拿藥酒幹什麼?”
趙氏問完話,大家都將視線轉向洛文遠,洛文遠似乎被瞧得更害怕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趙氏見他這樣忙安慰道:“祖母又沒說怪你,你哭什麼,祖母就是問問話,你實話說了就是,祖母保證,怎麼著都不怪你。”
洛文遠得了趙氏的保證,又被他的貼身丫鬟拍服哄勸了一番,方才抽抽噎噎地回話了。
“下午時我跟文譽一起鬥蛐蛐,玩到一半文譽突然說我將他的蛐蛐弄死了,我不依,他,我們就打了一架,”洛文遠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小心地瞧了趙氏與洛一眼,見他二人皆未怪罪,便接著道,“我回來以後就覺得胳膊疼,桃紅便拿了藥酒替我按摩,我覺得好了點兒,想著睡前再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