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崢點了點頭,“這倒也正常,你初到他們家,這麼大的事情,晉陽侯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洛青辰想了想,方道:“兒子有一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只管說就是,這裡又沒有旁人。”
“是,父親,”洛青辰接著道,“依兒子愚見,岳父他們即使沒有這樣的心思,怕是在威後和李家的逼迫下,最後也不得不有了這樣的心思,兒子知道父親不喜黨爭,但也不會不知這其中的厲害,李家如今在朝堂上是什麼作為,只怕兒子不說,您也知道,年後李家又要送李汐瑤入宮,為了什麼,其心昭然,若是來日宮中有了李家血脈的後人,以他們家的狼子野心,難道會甘居現在這種狀態麼?”
洛崢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李家的狼子野心,誰人不知!”
“所以兒子才說,岳父大人他們便是沒有那個心思,最後只怕也要被李家逼的不得不生了那樣的心思。”
洛崢沒有搭話,而是皺著眉頭看著前方微微出神。
洛青辰沒有出言打擾,他不想左右父親的決定,但是該說的話,他卻必須得說,眼下形勢如此,其實照他們家如今與沈家的關係,這件事很難獨善其身,所以到底該如何,必須得早作決斷。
半晌後,洛崢才開了口,“我們與沈家這樣的關係,若是沈家真有其心要助四皇子登位,我們怕是很難抽身。。。四皇子這個人,為父接觸不多,應該說他與大部分的朝臣都無甚接觸,關係不近,其實為父是比較欣賞他身上的那股正氣的。。。。。。”
洛青辰聽到這裡,便多少明白了,父親這怕是已然有了決斷。
果然,便聽洛崢又道:“這樣吧,你與沈家大公子私下多接觸接觸,四皇子常與他在一處,你好好看看四皇子為人到底如何,那件事,沈家畢竟沒有表態,往後再說吧,只要沈家不是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大抵還是要與他們站在同一陣營的。”
“是,兒子知道了,父親放心。”洛青辰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而十分鄭重地應下了洛崢這話。
洛崢見兒子態度端正,顯見是明白了他的用意,便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他心中一直明白,在朝為官,哪裡又是真能躲得開權利紛爭的?更何況他們家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於一股濁流中獨,怕是難了。
照著現如今李家獨大的這個局面發展下去,若是李家真有了不臣之心,他怕是很難能坐視不理吧?
雖說他一直厭煩結黨營私,不屑此等做派,但是,若是隻因為這個原因,就置整個洛家於不顧,他這個當家人也是做不到的,就像兒子說沈家往後可能會被逼著不得不去爭,若真有那一天,洛家想要明哲保身,只怕也是不行的。。。。。。
這邊洛家父子在為這事密談,而沈家那邊,晉陽侯沈自山同長子沈承煜亦在為此事相商。
這麼多年過去了,賢仁皇后的死一直是沈家和四皇子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又消不掉,每每一經撥弄,總是疼痛非常。
今日四皇子的事情,無異於又再一次挑動了沈自山心內這塊隱秘的沉痾,讓他既痛苦又憤恨。
沈承煜的心思雖不及他父親那般複雜,但也是十分氣憤,所以送走了洛青辰和沈婧詩以後,才拉著父親到書房密談。
“父親,李家和威後近來動作愈加頻繁,我們不能一味隱忍了,沈家忍了這麼多年,李家仍舊不依不饒,若是在這樣下去,等四皇子真出了事,一切就都晚了!”
沈自山看了面露焦急的兒子一眼,輕嘆一聲,“為父如何不知,可是如今李家勢力滔天,我們若是不能將他們家一舉連根拔起,萬不可輕舉妄動。”
沈承煜張了張嘴,最後亦是化作一聲嘆息,父親說的乃是實情,眼下形勢如此,沈家嫡系一脈人丁稀少,下面旁支子弟又不敢說都與他們一心,便是這些人都能為他們所用,可想要藉此撼動李家這顆大樹,怕也是不可能的!
父子二人一時間都沒有作聲,書房內就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沈承煜突然對沈自山道:“父親,您說洛家那邊。。。。。。”
這話他不敢輕易說出來,這麼大的事情,萬一真要做了,便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他不敢輕易說將洛家拉進來的話,只是如今他們家與洛家關係畢竟不同,這。。。。。。
沈自山濃眉緊皺,“不可擅動,洛崢這個人我瞭解,是個頂天立地,忠君愛國的真英雄,他一向不喜黨爭,我不能為了自家的事情將他們一家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