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後悔了二十幾年,再也沒有另一個二十幾年可以後悔!
這話終於讓赫連昱停手,抬眸,他看著劉公公吩咐的人極快的拿來了文房四寶,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正當赫連騏天拿著毛筆要動手寫字之時,他突的喝道:“等一下!不能用墨水寫!”他已經上過一次當了,絕不能上第二次當!
赫連騏天看著他:“不用墨水寫,這字怎麼寫得出來?!”
“誰說沒有墨就不能寫字了?!這裡不是有現成的嗎?!”赫連昱勾唇,溫潤一笑,雪白修長的手指指著赫連軒:“他!用他的血寫!”
赫連騏天一震,用他軒兒的血來寫詔書?!這怎麼行?!
“不可以!”秦若霜張開雙臂將赫連軒護在身後,像老鷹護小雞一般。
赫連昱眸色一沉,也不看她,目光緊緊的盯著手中的軟劍上:“嗯!不可以也行,大不了我和他共歸於盡!”
話完,手中的力道微微一加,正慢慢變小的血又不停的流了下來,或許是痛極,即使在昏迷中,凌雅芸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身為人子,還有那長久以來的思母之心,赫連軒那裡還能不管不顧,當即,他把著秦若霜的眼,將她扳過來,緊緊盯著她的目子說:“霜兒,軒不僅僅是你的夫,也為人之子,為人之子,哪能見著親眼見著自己怕父母有難而無動於忠?!流一點血沒事的,真的!你還記得那次嗎?為夫流了那麼多血也沒有事?!”
知子莫若母!知夫莫若妻!更何況秦若霜這個早就與赫連軒心意相通的妻!
終於,秦若霜道:“好!我和你一起過去!”如果到時候對方有什麼後著的話,她也能幫得上忙……
她想得到,赫連昱怎能想不到?
只聽他道:“不行!只能有我皇兄一個人過來!”
秦若霜驀地轉身,狠狠的盯著他:“為什麼不行!他是我的夫!”
此時的赫連昱也不急不怒:“呵呵……沒有為什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而且,他很快就不會再是你的夫,如果是,那也只是亡夫!
赫連軒狠狠的剜了赫連昱一眼,而後垂目,捧起秦若霜的臉,啵的在唇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霜兒,聽話,你就在這裡,他不能把為夫怎麼樣的!”
話完,他起步朝前方走,可是,秦若霜卻倏地伸出手,五指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像個倔強的孩子:“不要……我不要……”
赫連軒心頭一哽,眼圈發熱,這樣的霜兒啊……
回眸,他已壓抑住所有,神色間卻寵溺非常,伸手親暱的拍拍她的臉,道:“霜兒,聽話,乖乖的!”
話完,他收手轉身,狠心扯回自己的衣袖,在幾十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大踏步朝著赫連騏天身邊走去,他要去行使一個為人之子所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誰也沒有看到,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的眼圈迅速的紅了,兩滴淚就那樣無可抑制的從眼角滑落……
終於,在赫連騏天身旁站定,赫連軒伸從腰間抽出匕首,刷的朝手掌劃去,鮮紅的血頓時流了下來,一滴……兩滴……三滴……
就近的赫連騏天看得心疼無比顫抖著唇道:“軒兒……
赫連軒揚唇一笑:“父皇,寫吧!”
赫連騏天眼眶一熱,狠狠的瞪了眼赫連昱,而後垂目:“好……寫!父皇這就寫……”
說著,他極快的伸出手,將雪白的狼毫落在那嫣紅的鮮血上,一點點,一滴滴,雪白的狼毫被染得血紅,收手,落筆,赫連騏天的手在雪白的宣紙上顫抖……
“等一下!”赫連昱再次出聲道:“父皇,你別急著動手,兒臣的話還沒說完!”
看著赫連軒掌間不斷滴落的鮮血,赫連騏天怒喝:“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趕緊說,趕快說!”
“呵呵……父皇別急嘛,其實,兒臣是想對皇兄弟說的!”轉眸,他看著赫連軒道:“皇兄,皇弟想說,對不住了,剛剛我忘了說一句,要是用你手腕處的血來寫下詔書!所以,麻煩你再受一點苦!”
“軒,不要!”秦若霜想急步奔來,她怕她的軒果真去劃傷手腕,要知道,那裡可是大動脈最薄弱的地方,稍微不注意便會劃破,如果劃破的話,那可就……
“站住!”赫連昱哪裡會讓她過來?!當即喝道。
秦若霜會聽赫連軒的,但卻不代表會聽他赫連昱的!不過,赫連軒唯恐赫連昱傷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見到的母妃,而且,他不想讓他的霜兒看到他受傷的一幕,於是,他只得出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