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沒法說出是誰。
“大嫂,我也就有一說一,你不用朝我動怒,這裡沒人要跟你拼命。”
於鳳琴依舊彪悍如虎:“我兒子就是我的命!你們誰要想欺負我兒子,就得先問問我同不同意!拼命怎麼了?!”
林武徹底語塞,心想這娘們別看平時說話都柔得像棉絮兒一樣,可一旦牽扯到她兒子立馬像老虎一樣露出爪子。
“好男不與女鬥!”
他悻悻地扔下一句,一拂袖,溜到一邊去。
站在於鳳琴身後的林非凡心中更暖了。
原來……
親情是這樣的啊……
林非凡絕非輕易動情之人。
可從進門到現在,他已深深地感受到來自於鳳琴那種濃濃的舐犢之情。
與母親一比照,這二叔、三叔什麼的,簡直就是禽獸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一直沒吭氣的三叔林山。
要說心機,三叔可要比二叔城府深多了。
他還沒開口,證明還有後著。
沉住氣,再等等。
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
果然,見老二林武敗下陣來,老三林山親自出馬了。
“六叔公。”
他沒有選擇和正在盛怒中的於鳳琴死磕,而是轉向了輩分最高的六叔公林德高。
“不是我林山和二哥咄咄逼人,也不是我們想乘人之危。如今讓我大嫂交出家主印鑑,重立新家主一事的確迫在眉睫,因為若不不早日改立家主,恐怕咱們林家基業三月後只會毀於一旦。”
六叔公已經雪白的眉毛跳了一下,忙問:“林山,此話怎講?”
林山這才轉過身來看著於鳳琴道:“大嫂,其實廢立家主這事本來與你一介女流無關,但畢竟你和大哥夫妻多年,印鑑如今也在你手上,請你過來商議,既是尊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口口聲聲說這印鑑不能教,我只當你是開玩笑說胡話。林家祖業是林家的先人用命拼來的,你不姓林,今天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普天之下,說不過一個理字,你是林家媳婦,想來亦不會眼睜睜看著林家大廈倒塌基業盡毀,對吧?”
於鳳琴寸步不讓道:“夫君臨別當日早有交待,此次出征他帶了貼身金蟬,人如今金蟬未歸,可見我夫君尚在人世,這印鑑就不能交!二叔、三叔,別以為我婦道人傢什麼都不懂,你們心裡那點小算盤,我清楚得很。”
於鳳琴口中提到的貼身金蟬是一種認主的小靈物。這小玩意小如蟬蛹,由主人貼身攜帶,或置於香囊之中,又或者嵌於項鍊吊墜之上。
金蟬一旦認主則終身不離,與主人休慼與共。
主人若身死,金蟬則會飛回家中報信後死去。
林盛出征前是帶了一隻金蟬的,而這隻金蟬至今不歸,因此於鳳琴認為林盛尚在人間也不是胡攪蠻纏。
六叔公點頭,撫著白鬚道:“金蟬認主,人在蟬在。鳳琴說得也有理,這家主未亡,改立新家主確有不妥。改立一事按規矩是要奏報朝廷,由大王御批准奏才行,若家主已改立,而林盛卻無恙歸來,這可就鬧出大笑話來了……咳咳咳——”
六叔公說了公道話,於鳳琴眼眶一紅,趕緊向六叔公萬福。
“叔公說了公道話,家主未死,豈有改弦更張之理。”
林山聞言不慌不忙,等於鳳琴說完,又道:“非也非也!六叔公,大嫂,此話差矣。你們的道理放在平常沒錯,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非常時期絕不能按常理來辦了。”
“噢?”六叔公頭一歪,他聽了出弦外之音,忙問:“林山,此話怎講?”
“哼!”林山輕哼一聲說道:“上月初,攝政王上官雷霆上奏大王,抨擊大魏貴族子弟生活糜爛驕奢淫逸,整天沉迷捉蟲馴獸提籠玩鳥,無論老幼皆遊手好閒自甘墮落,因此向朝廷上奏,建議從今年開始,所有世家子弟必須參加武舉大考,若家族內無人獲得五品武夫以上稱號,則當年褫奪爵位,三年後再次大考若再無獲得五品以上者,則取消世襲資格。這個奏摺……大王昨日準了,不日將公告天下讓各地世家依律執行。”
“什麼?你這話當真?咳咳咳——”
六叔公動容了,又開始不停咳嗽。
林山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祠堂中的林氏族人頓時驚慌不已。
“五品以上……這可不好考……”
“咱們家族……如今誰是五品?”
“除了家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