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幾乎天天寢食難安，輾轉難眠，夜夜擔憂兒子以淚洗臉，這心中的氣一下子又湧了上來，手裡加了把勁。

“放手？！我沒拿掃帚抽你就算好的！”

林非凡知道於鳳琴心中氣苦，也知道母親心軟，趕忙討饒：“娘，兒實在有情非得已的急事，這幾天，孩兒吃了多少苦？你可知道？”

果然，於鳳琴聽說兒子吃了不少苦，這才仔細一瞧。

不看則已，一看還真看出來了。

林非凡的脖子上有幾道新的傷疤，一看就知道是新創口留下的。

這一下，輪到於鳳琴心疼了，馬上撒了手。

“兒子，你脖子上怎麼那麼多傷痕？是誰傷了你？”

林非凡沒打算說實話。

藏在假山後面的機關密室裡的壁畫，府中估計就父親一人知道。

何況，如今一堆事尚未辦妥，林府中搞不好還有人是典籤司或者太守府，又或者是林山林武的眼線，切不能麻痺大意。

“娘，我這是去採藥去了。”

他決定採用之前在六大世家的人面前編造的那個故事。

“我去的地方兇險萬分，又怕你不同意，所以直接瞞著你，悄悄走了。”

“啊？”於鳳琴問：“你去採藥作甚？”

林非凡說：“煉丹，你兒子我如今的修為你猜猜到了什麼程度？”

於鳳琴打量了一下兒子，她雖然知道兒子如今深不可測，可修為到什麼程度，是真的抓瞎。

“到了……五品？”

林非凡搖頭。

“六品？”

林非凡還是搖頭。

“七品？”

於鳳琴的眼睛都圓了。

林非凡乾脆湊到母親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於鳳琴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最後忍不住驚呼起來：“黃——”

“噓——”

林非凡趕忙捂住於鳳琴的嘴。

“娘，不可張揚。”

於鳳琴這才生生將剩下的字憋回肚子裡去。

頃刻後，她呆呆看著兒子，忽然便落下淚來。

“娘，你怎麼哭了？”

林非凡有些慌。

他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尤其是自己母親。

於鳳琴取出方帕在眼角一頓抹，一邊抹一邊抽泣：“天可見憐，當年我生下你，郎中說你一輩子都會是個傻子，你知道為娘當時多麼傷心？可我當時就跟自己說，我兒即便是個殘廢，我也要養他終身，那時族中多少人對為娘冷嘲熱諷，說話夾槍帶棒，還有人慫恿你爹去納妾……如今……如今老天終於開眼了，不枉我這十九年吃的苦頭……”

林非凡想著怎麼才能勸住母親。

忽然，他有了主意。

“娘，我也覺得是老天爺眷顧，否則也不會遇到我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也不會得到靈藥。當初病好的時候也是在一瞬之間，吃了開竅丸，彷彿一道亮光劃過我的腦海，我突然就開竅了。我也覺得是老天爺的安排，娘，你還不趕緊去神堂裡拜拜神，我覺得應該殺兩隻大母雞，好好拜拜……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搞不好我爹也會平安無恙回來……”

果然，一說到拜神，於鳳琴就不累了。

“對對對，兒子你說得對，娘要去拜神，好好感謝這諸天神佛！”

說著，忙不迭地轉身走到門口。

“黃媽，馬上給我殺兩隻雞！要肥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