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國君就這樣稀裡糊塗打起了前鋒,齊頃公真是個很有趣的很忄生忄青的人。
晉國人的箭如雨點般射了過來,齊軍戰車被射倒許多。齊軍也同樣向晉軍射箭,晉軍大陣中也有許多人中箭倒下。奇怪的是,齊頃公毫髮無損。
晉軍大陣,郤克的御者是解張,車右是鄭丘緩。
當齊國人突然開始衝鋒之後,郤克下令擂鼓迎敵,他本人也開始擂鼓。
齊國人的箭射了過來,解張被箭射傷了右邊的胳膊,隨後,郤克的胳膊也被箭射傷。
“我受傷了。”郤克大聲喊,他非常緊張。
“不要怕,我一開始就傷了,我把箭折斷就接著駕車,右邊的車車侖都被我的血染紅了,我看,你還是堅持一下吧。”解張大聲喊。
“是啊,只要有危險,我就下去推車,堅持啊。”車右鄭丘緩也說。
郤克沒有說話,不過他的鼓聲越來越慢,他有些堅持不住。
“主帥,我們軍隊就是隨著我們的鼓聲和旗子衝鋒的啊。只要沒有死,就要堅持啊。”解張吼了起來,他用左手挽著韁繩,轉過身來,用受傷的右胳膊從郤克的手中接過一個鼓槌,一邊趕車一邊擊鼓。
解張一隻手是無法控制住戰馬的,何況他還轉過了身子。戰馬奔跑起來,絲毫不受控制。於是,晉軍主帥的大旗衝在了晉軍的最前面,晉軍都看到主帥一身是血,胳膊上帶著箭還在擊鼓衝鋒。
“衝啊。”晉軍士氣大振,開始衝鋒。
兩軍相交,到底還是晉國軍隊要強一些,齊國軍隊抵擋不住,大貝攵虧輸。
韓厥始終在盯著齊頃公的戰車,齊軍潰貝攵,韓厥決心要捉住齊頃公,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王裡由坐不到卿的位置了。
韓厥擔心追丟了齊頃公,於是自己去駕車,讓御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齊頃公一路狂奔,卻發現一乘晉國戰車緊追不放。
“快射後邊車上的御者,那人看上去是個君子。”邴夏對齊頃公喊道。
“知道是君子還射他?不射。”齊頃公這人其實很可愛,他拒絕射韓厥,操起箭來射車左,其實那才是御者。
別說,齊頃公的箭術非常高明,一箭出去,直接把韓厥的司機給射下去了。看看還在追,於是再射一箭,把車右給射死在車上了。
現在,戰車上只剩下韓厥一個活人,還怎麼追?追上了有什麼用?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高喊:“司馬,司馬,等等我。”
韓厥一看,是晉國大夫綦(音奇)毋張。綦毋張的御者和車右都戰死了,戰車也翻坑裡了,正好來跟韓厥搭夥。綦毋張,綦毋姓的始祖,儘管這個姓的人現在已經很難找到。
二合一,韓厥又有了信心。
“喂,前面的箭術很好,你躲在我身後,把車右扶正了,迷惑他們。”韓厥出了個招數,免得綦毋張再被射死。
就在這邊折騰屍體的時候,前面齊頃公和逢醜父趁機換了位置。為什麼換位置?因為齊頃公的箭射完了。
跑到華泉這個地方,出問題了。
齊頃公的馬被樹枝掛住了,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逢醜父跳下車來去推車,結果根本推不動。原來,昨天晚上逢醜父被蛇咬了胳膊,好在蛇的毒忄生不太強,沒有要命,但是胳膊完全使不上勁。
韓厥的戰車趕了上來。
緊接著,要上演的是一出春秋時期臣子俘獲國君的正規程式。
韓厥跳下戰車,綦毋張則依然留在車上,張弓搭箭保護韓厥。韓厥走到齊頃公的戰車前,躬身施禮,從懷裡掏出一個酒杯和一塊玉,這都是給國君的禮物。然後韓厥說:“蔽國國君派我們來為魯國和衛國求忄青,並且告訴我們不要進入齊國的國境。不幸的是我們恰好遇上了,我也不敢逃避,否則就是給兩國國君丟人了。雖然我沒什麼才能,我還是很願意代替您的御者,為您駕車。”
說得多麼客氣啊,多麼給人面子啊,什麼是為您駕車?就是請您跟我回晉軍大營的意思。
韓厥為什麼能從懷裡掏出酒杯和玉呢?很顯然,他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活捉齊頃公的,多麼有心的人啊。
齊頃公有點傻眼,儘管自己這邊多一個人,但是御者武功不行,逢醜父用不上力,而對方是兩員大將,還有弓箭伺候著。要被活捉,那是不甘心的;要逃跑,估計也跑不掉,而且丟不起那個人。
怎麼辦?那一刻,齊頃公也是百感交集。
“逢醜父,給我打點水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