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我與將軍有著私仇,我本名並非洪鑄,而是楊文,還有一弟楊武,你可有印象?”
看著兩邊親兵過來,楊文坦然受縛,又冷笑問著。
“楊武?那個大言書生?”
吳鐵虎一怔,面前立即浮現出一個慷慨陳詞青年狂生的形象來。
“嘿嘿……他之前仗著幾分心術,就敢來撩撥於我,如何,給他的禮物還滿意否?”
吳鐵虎又仔細打量著面前的楊文:“你們兄弟兩個,還當真是一點都不像,也不知爾母當年,呵呵……”
“混賬!”
楊文怒髮衝冠:“惡賊,我只恨這次沒能徹底殺了你,你害我弟投河自盡,如此罪孽,終要算個清楚……”
“死了?”
吳鐵虎冷笑數聲:“他自尋死路,與我又有何干?”
卻是清楚,那個楊武之所以尋死,倒還真與自己有著一點關係。
他跟隨武雉,做到將軍,自然家大業大,一批附庸投靠而來,需要買業置地,安頓宗族。
雖然此時武雉政治清明,巧取豪奪不太可能,但若說沒有優待,也是騙鬼,再加上他行伍出身,作風一向霸道,便惹下一些官非。
這時,那個叫楊武的書生便出頭了。
他能言善辯,故意將事情鬧大,到了公堂之上,將吳鐵虎辯駁得體無完膚,甚至傳到了吳明耳朵當中。
到了最後,吳鐵虎自然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他也是個陰狠的,表面上認栽,暗地裡卻直接僱了一個亡命徒,將楊武攔住,直接劃傷了臉,留下了記認。
這可就相當要命了。
此時不論是舉薦,又或者武雉推行的考舉,最後士人要做官,前提條件就是五官端正,有著官儀。
臉上帶疤,第一關就過不去,不僅絕了仕途,甚至還要受到歧視,無法躋身進主流社會,相當於一輩子都毀了。
這家只是寒門,楊武縱然申訴也是無望,畢竟他還是一個草民,未經考舉,沒有官身,縱然告到官府,也只是輕傷,最多將行兇者囚禁數月,加上幾十杖,亡命徒與滾刀肉又怎麼會怕這個?
因此申訴無門,又知道一生希望盡毀,想不開之下,便投了河!
若是吳明知道這事,也必然嘆息一聲,鋒芒畢露,終非好事。
就好像前世穿越歷史小說的主人公,連秀才都未考上,便四處強出頭,懟天懟地,縱然開著金手指,無往不利,卻不知曉在當時的社會規則之下,對付一介白衣,隨便僱個潑皮無賴,直接打斷右手,或者劃破面容,都是絕戶計!
當時傷了,只是鬥毆,打斷個童生都不是的讀書人的手,根本不算什麼事。
但臉上中彩,又或者右手留下殘疾,就徹底絕了進仕可能,穿越者若不懂韜光養晦,每每身先士卒,唯恐事情不大,早晚招致怨恨。
不等現在報復,難道乖乖看著對方科舉,一路秀才、舉人往上,最後反過來清算麼?
吳鐵虎顯然也懂這個道理,見到那楊武天資聰穎,說不得還真能成事,當即就下了毒手,徹底斷了對方日後進仕的可能。
縱然大周正值亂世,也是一個看臉的社會。
破相的青年書生,沒有大名望在身,又非什麼絕世之才,在其它諸侯那裡更是沒有絲毫出頭的可能。
“所以,你來報復,為弟復仇?”
吳鐵虎眼睛微眯:“將他押下去,來日斬了祭旗。”
等到楊文被壓下之後,立即又密令周圍心腹親兵:“營帳內訊息保密,你等監視此人的帳篷,看看還有誰前去聯絡!”
此人要報復他合情合理,但能設下如此龐大陷阱,不說對面,就是本身軍營中也必然有著內鬼配合。
這事當然要查,一查到底!
吳鐵虎心裡已經隱約有了幾個嫌疑名單,此時就是要用楊文來引蛇出洞,有殺錯,無放過!
他微微眯眼,瞳孔中似乎閃過寒光……
……
時間略微前推。
相柳城,定王行宮當中。
“大功告成……”
吳明看著浩瀚的星空,以及那顆閃爍光芒的擎羊星,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逆轉天命,讓吳鐵虎成為擎羊星主,至少面對他本身的人劫,沒有絲毫問題……其它外劫,在沒有看清楚我底細之前,諸多大能也根本不敢動手,此戰結果已無疑慮,區區一個丁保,再無回天之力……”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