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階級就是最大的強盜組織，以大惡制小惡，這就是整個人類社會的生存方式。

凡妮莎厭惡這種社會，實際上除了那些貴族，誰都厭惡這樣的社會，可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就算有人發動一場起義並且獲勝了，他們也難免會走回老路，成為另一群掠奪他人資源的吸血鬼。

人都是自私的……

所以凡妮莎現在才明白，她父親的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就算站在人類社會頂峰的統治者是一個聖人，也難保他的後代一樣是聖人。

但是現在，凡妮莎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因為很快，一個不需要統治者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當聽說一群矮人來到了暴風城，開始和那些貴族商量遠征事宜的時候，凡妮莎的心臟就前所未有的激動起來。

她知道鼠目寸光的貴族為了所謂的外交關係和麵子工程，一定不會拒絕矮人盟友的提議，他們根本看不到暴風王國土地上那些苦苦掙扎的人民，黑翼戰役已經成功壓垮了不少家庭，許多生活無以為繼者都淪落成了強盜和竊賊，而現在，那些仍在堅持的還沒有來得及緩口氣，又一場規模更加浩大的遠征就要開始了。

這是完美的機會！

凡妮莎想不到還有什麼時機比這更加完美，暴風城的國王隱遁了，貴族們難以統一意見，現在起義，她有九成把握可以擊潰那些貴族。

她現在只需要等待，等到貴族們答應那些矮人的那一天……

………………

神權社會，在張立的構想中，這樣一個社會才是最理想的社會結構，信仰決定一切，只要你的信仰夠純粹，即使是乞丐也能坐上高位。

當然前提是你要有治理能力，只有信仰沒有能力的狂信徒，那就掛上個有名無實的虛職好了，未來他會建立一所神學院，專門考核那些具有純粹信仰信徒的個人能力。

判斷一個社會健康與否的方式，就是觀察他的上層社會是否具有流動性，給每個人平等的上升空間，這樣才會激發人們的動力。

因為神明對凡人追求的東西絲毫不感興趣，所以他就不會去偏袒任何人，能賄賂神明的就只有信仰，他只會偏袒那些信仰純粹的傢伙，讓他們身居高位。

但這也算不得偏袒，因為每個人去信仰的權力都是平等的。

毫無疑問，高位者可以享有更多資源，但如果心思全部放在獲取資源上，信仰就會斑駁，因為教義中會明確規定，貪婪是原罪之一，明知故犯會讓他們從心裡就過意不去，更別說提供信仰了。

而一個打著撈一筆就撤的心思的人，這樣的人也根本提供不了多少信仰，這就是純粹的偽信者。

信仰是由內心決定的，只要他定下的教義是正義的，是高尚的，那自然也就只有正義和高尚的人才能做到問心無愧，才能夠提供足夠的信仰。

就算高位者的後代信仰不純粹也沒有關係，雖然他們享有一時的資源，但由於無法繼任父輩的職位，那些資源早晚會有散掉的一天。

再說能夠放任後輩貪圖享樂，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坐的上太高位呢。

總之，實現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有一個看起來對凡人無慾無求，卻又愛多管閒事的神明。

………………

矮人來了又走了，他們有沒有說服這些貴族，凡妮莎無從得知，但令她感到興奮的是，貴族們很快就開始召集議會成員，開始了具體不明的討論。

暗夜精靈自從成了張立的盟友，一些傳送用品自然就有了來路，所以在布萊恩離開的時候，精靈們送給了他一些傳送用品，矮人國王的使者就是透過這些東西往返的兩座大陸。

於是他們確定了事實真相，確實如布萊恩所言，那個其拉蟲人果然是超級邪惡的種族。

就連獸人和巨魔都打算撩開膀子開幹了，這樣要還不算世界公敵，矮人們還真想不到什麼樣的才算。

於是他們就開始來往於聯盟各大王國，將這個倒黴催的訊息發放給大家。

總不能聯盟這邊就矮人一個種族擔負起守護世界的重任吧……

所以在這種大義的前提下，暴風王國不得不入坑，就算明知王國已經不堪重負，他們也只能忍了，特別是連獸人都加入了，他們可不能在獸人面前裝慫。

於是就在他們要借戰爭之由，再一次讓平民買單的時候，一股意想不到的暗潮悄悄滲透進了人類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最可怕的敵人永遠來自於內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