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也不客氣,稀里嘩啦喝了兩口,連連稱讚:“嗯,好香,好甜,軟軟的,稠稠的,真好喝!”懷梅花笑道:“鍋裡還有,好喝就多喝一碗。”
喝完了粥,懷梅花的婆婆收拾碗筷,拿去廚房清洗。懷梅花對兒子說:“小磊,叫叔叔。”商亮摸了摸小磊的頭,笑著說:“好可愛!”小磊明亮的小眼睛瞪著商亮,忽然叫道:“爸爸!爸爸!”懷梅花嚇了一跳,臉蹭地紅了,不好意思地說:“小孩子亂叫的,你別在意。”商亮笑了笑說:“小磊從小就沒爸爸,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就好羅!”他張開手臂,說:“來,讓叔叔抱抱。”懷梅花把孩子抱給商亮,商亮雙手託著孩子的肋下,把他舉過頭頂,孩子笑得可歡了。
商亮又讓小磊騎跨在自己的脖頸上,他扶著小磊的手臂,在屋裡來回走動,小磊騎在商亮頭上,格格格地笑著。懷梅花笑道:“商亮,你還沒結婚,怎麼懂哄小孩開心?”商亮笑道:“我看到別人怎麼帶孩子的。”他話音剛落,只覺脖子一熱,有股熱流順著脖子直往下流,他伸手一摸,溼溼的,熱熱的。懷梅花驚呼道:“小磊尿尿了!商亮,對不起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溼了!”商亮呵呵笑道:“沒事沒事,他衝我撒尿,沒把我當外人啊!”
人的命運,與我們想象的往往大相徑庭,司馬琴應聘村官之初,滿懷喜悅之情,到了蓮湖村後,這裡的工作和生活,多少有點出乎她的預料。她沒想到這兒的農村,幾乎和城市沒什麼區別,蓮湖有高爾夫、別墅群和工業區,田園風光已消失不見,作為村主任助理的司馬琴,似乎只是楊坤的私人秘書,她並沒為村裡做什麼貢獻。
司馬琴時常想起《西遊記》裡的主題歌:“敢問路在何方?”村官的前途在哪裡,她沒有方向,但就目前來說,她對待遇很滿意,工作第一年有三四萬元的收入,比她預想的要好。但她知道,大學生村官的收入是有地區性差異的,一些經濟不發達地區,村官肯定沒有這麼高的工資,就是同一個鄉鎮,村與村之間的經濟水平也參差不齊。司馬琴在慶幸的同時,又有點擔憂,村主任楊坤的為人,不敢恭維,在他身邊工作,沒有愉悅感,沒有成就感,沒有安全感,她能安心留下來,唯一的理由,就是看在錢的份上。司馬琴不止一次捫心自問:這是我要的生活嗎?然而,如果不向現實妥協,又能怎麼辦?
女人對愛情的憧憬,遠勝於對事業的留戀,司馬琴在看到商亮和趙燕分手後,以為自己有機會成為商亮的女友,沒想到他只是嘴上功夫,沒有實際行動,讓司馬琴略感失望。那晚,楊坤對她的暴力侵犯,使她痛徹心扉,身體上的創傷,她沒什麼感覺,她是覺得,可惡的楊坤,摧毀了自己的幸福,粉碎了自己的尊嚴!儘管,她沒有把貞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不會悲痛到自殺,但楊坤的無恥行徑,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扼殺了她對愛情的幻想,留給她一個無法釋懷的夢魘。
從市區回來的幾天,司馬琴一聲不吭,對楊坤的道歉不理不睬。開始,楊坤很擔心,害怕司馬琴告他*,或者在村裡吵鬧,如果這事鬧得滿城風雨,肯定對他這個村長不利,但他看到司馬琴不聲不響,尤其看到她回村後照常上班,他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楊坤知道,哪怕司馬琴恨他,但她為了顧及名譽或工作,不會公開找他的麻煩,只要哄哄她,給她點好處,這事可能就過去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司馬琴的情緒有些低落,她還不能把這事和別人訴說,跟趙燕好久沒聯絡了,說這事不妥當,跟商亮就更不能說了。上班時,她像個啞巴,下班後,就一個人悶悶不樂地關在宿舍裡。一天晚上,司馬琴倚在床上看電視,平時不屑一顧的泡沫電視劇,連著看了幾個晚上,看出點味道了。
有人敲門,司馬琴估計是楊坤,別人不會來找她。這些天,他在辦公室裡道了無數次歉,自己都沒理他。她不想開門,但敲門的人很有耐心,十幾分鍾過去了,他還沒走。司馬琴想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就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的果然是楊坤,司馬琴剛把門開啟,他就像泥鰍一樣溜了進來。
司馬琴使勁推他,說:“你進來幹什麼?出去出去!”楊坤躲閃著,說:“我是不放心你,來看看你。”司馬琴指著他鼻子說:“你這個無恥的小人!你,你還想怎麼樣?”男女之間打破了神秘感,司馬琴反倒不怕他了,雖然他是村長,是自己的上司,但也就是個小人,或者是個暴發戶,是個好色之徒!
楊坤笑嘻嘻地說:“小琴,你別生氣嘛,你太漂亮了,是個男人誰不動心?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司馬琴一跺腳說:“原諒你?哼,做夢!我會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