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睡著了,因此不敢閤眼,腦子裡不時浮現出李春燕那嬌美的身姿。商亮想不出,自己昨夜是怎麼睡到春燕的床上?是她把我扶進臥室的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是品嚐過男女之情的,昨夜又是在酒後,我會不會把持不住,對春燕做了什麼?但願什麼都沒發生!
恍恍惚惚,商亮睡了過去,等他醒來,已是上午九點多鐘。商亮一看遲到了,連忙大口大口喝了碗濃茶,醉酒的疲倦頓時消失不見!儘管,上班了,村裡也沒具體的工作安排我做,但我身為支書助理,理應遵守工作紀律,雖說什麼事都不歸我負責,但什麼事都有可能叫上我,我可以向村裡說一聲,然後去自由活動,但不能無故曠工,我是正式應聘來工作的,不是來實習的,就算村裡沒給我工作指標,我也要嚴格要求自己!
婦女主任張桂寶接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她說:“北村的懷梅花,她隔壁的女人又跟她吵上了!哎,她丈夫死得早,隔壁的王冬生,老是打她的主意,明知道懷梅花不肯,他還夜夜去敲門,真是太不象話了!王冬生的老婆不怪自己老公花心,反去怪懷梅花勾引她老公,這事真是!唉,我得去一趟!”商亮一聽“懷梅花”這個名字,想起乘車來花橋鎮時,同車上那個餵奶的少婦,可憐她年紀輕輕就當了寡婦,還被人欺負,我來了兩個月,也該去看看她!商亮站起身說:“張姐,我跟您一起去!”
走在路上,張桂寶告訴商亮,懷梅花的丈夫王小弟,是王家的獨生子,初中畢業後跟建築隊做泥水匠,兩年後,他父親生病去世,把家裡的積蓄花光了,王小弟做了幾年泥水匠,掙了幾萬塊錢,去學了汽車駕駛,還買回一輛小麵包車,做計程車生意,王小弟跟懷梅花是小學同學,兩個人一直很要好,前年,他們結婚了,王小弟買了樓板、磚瓦等建築材料,準備要翻造樓房,去年年底,王小弟出了車禍,他的小麵包車跟人家的卡車撞在一起,王小弟當場就死了,因為王小弟闖的紅燈,所以沒賠到錢,懷梅花就一個人帶著出生才兩個月的兒子,她的日子很不好過,沒想到還老有人欺負她,真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啊!
商亮同情地說:“真是不幸的女人,為什麼她不回孃家住呢?”張桂寶嘆了口氣,說道:“女人只有離婚了,才能回孃家住,懷梅花沒離婚,她現在還是王家的媳婦,王小弟的阿媽還活著,六十多歲了,乾重活不行,還能燒燒飯,照看一下小孩,現在她家裡就兩個女人、一個小孩,三個人相依為命。”商亮說:“像她家的情況,民政上有照顧嗎?”張桂寶說:“那要到今年年底了,也沒多少,就是發幾百塊錢救濟一下吧。”商亮說:“幾百塊太少了,幫不了她傢什麼忙。”張桂寶說:“那也沒辦法,一是她家不夠特困戶的標準,二是村裡沒有多餘的錢補貼貧困戶。李書記就是想給村民創造掙錢的機會,讓大家都好過一點,他才想辦法籌錢建廠房,讓人家來辦廠,小商,你要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啊!”商亮點點頭,說:“我理解李書記的一片苦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鄉親們好。”張桂寶說:“可你那天說的話,等於否定了他的做法,看得出,李書記是有點失望的。”商亮說:“其實我沒反對李書記的規劃,我會向他解釋的。”
張桂寶說:“你是男人,又不是本村人,等會兒到了懷梅花家,你儘量少說話,我來勸他們。”商亮跟老陳聊天時,聽老陳說過這樣的話:“人為什麼有兩隻眼睛兩隻耳朵卻只有一張嘴?就是提醒人要多看多聽少說!”商亮對此印象深刻。商亮說:“好,我知道了。”張桂寶說:“懷梅花的人性真是好,她還年輕,本來可以另外嫁人,但為了給王家留後,硬是留在了王家,說要把小孩撫養成人,眼下上有老,下有小的,真是難為她了!”商亮說:“是啊,她要熬多久才能出頭?”
王小弟家就在公路旁,三間舊平房,屋場上堆放著好幾摞建築材料,江灣村95%以上的人家都翻建了樓房,平房是很少見的,民諺說:“小康不小康,關鍵看住房。”懷梅花至今住著平房,可見生活水平不怎麼樣。商亮看到屋場上,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指指戳戳,罵罵咧咧,她身後還站了個五短三粗的男人,兩隻手掌都纏上了紗布,而懷梅花抱著小孩,站在自家的房簷下。那女人罵人用的是當地方言,但商亮能大概聽懂,他在東吳生活過四年多,聽多了當地話,也能聽懂七八成的意思。
張桂寶低聲說:“屋場上的男人,就是隔壁的王冬生,開口罵人的是他老婆孫桃花,抱小孩的就是懷梅花。”商亮想起一首歌《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他不明白,桃花和梅花不都是花嗎?同為女人,幹嗎吵得那麼兇?只聽孫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