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裡的火還沒滅實誠,微紅的木炭閃著半明半暗的光彩,阿圓索性只丟了幾隻小個兒的紅薯,用炭灰埋起來,自己徑直回正屋做針線。
說起來,過冬的棉衣還沒動手呢,八、九塊深顏色的棉布,還只用去了一點兒,六口人平均一套棉衣的話,足夠。
應該,還有的剩。
阿圓的眼珠子轉悠開了,有那個做棉衣的功夫,不如縫幾朵假花去賣,孟子他老人家早就提出來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開明說法,那麼,自己專門做些多動腦子的活計,也不為偷懶吧?
她也是被白家姑姑指著鼻子罵“懶婆娘”給留下心理陰影了呢!
主意拿定了,阿圓包裹起那些棉布。連同新買的棉絮一起,施施然轉去了李嬸子家。
午飯時間,李家夫婦都在呢。
“嬸子,你看,我這手笨,不怎麼會縫棉衣裳,能不能請您幫我做六身,就是我們家六口人的尺寸,我一身衣服給您十文錢,這棉布還有的剩。也都留給您,行不行?”
手快的婦人,做棉衣並不吃力。聊著天兒就能出活兒,還並不限時間,在冬日裡能穿得上就行,淨掙六十文錢,還能剩不少的布頭兒。給自己也能拼出一身來,李嬸子扒拉開那些大布塊兒,臉上露出歡喜來。
“有活兒給嬸子送來就行,哪兒還用得著付錢?扔這兒甭管了,我保你一家暖暖和和過個冬!”
人家這是客氣,咱可不能真拿自己當盤菜。六身衣服的人情,不能欠!
阿圓堅持意見,說好等衣服做好了就給錢。才在李家夫婦熱情的送行中告別。
又去了一樁大心思,阿圓的腳步尤其輕快,回到家裡時,立刻掂了剪刀,“喀喀喀——”。把一塊稍厚實的黃色綢布料剪成一個個牡丹的花瓣兒。
大的三十片,小的二十片。然後鋪平一塊同色的布襯,炭筆勾勒一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