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店裡的阿福姑娘。
“糟了!阿福——阿福你有沒有事兒?大嫂你快來看看,阿福會不會被人搶走了?”白老三驚恐的呼喊著往院子裡跑,那個他心心念唸的溼漉漉大眼睛姑娘,可不能有事兒啊!
阿圓沒有追隨白老三的腳步,事實上她一進店鋪,就覺得心底哇涼哇涼的了。
如果沒有猜錯,這店鋪裡面的賊人,應該就是阿福,最起碼,阿福得是個從犯。
都怨自己缺心眼兒,明知道白老大跟老三都是實誠的傻的,還非得交給老三去跟阿福尋根問底,結果打草驚蛇,直接被人端了窩兒!
更後悔的,是昨日裡分明自己提出來了把錢匣子騰空的,礙於面子,又沒再追究下去,要不然,也不會心裡頭這般窩火,在乎幾個銅子兒又怎麼啦?自己跳下車去抱出來錢匣子又怎麼啦?偏偏就犯了懶。
裡面那個瘋狂的傻蛋又跑出來了,眼淚嘩嘩的抓了白老大叫:“大哥,壞了,阿福也被賊人帶走了!”
外面這個傻蛋更誇張,立刻嘶吼起來:“那可不行,咱家丟了東西不打緊,把人家孩子給弄丟了。可是大事兒!”
阿圓抱著腦袋往地下蹲去,誰來救救她?把這兩個被人賣了還要跳著腳給人補錢的傻瓜蛋給發射到月球上去吧!這地兒不適合“稀有物種”活著的!
“晚會兒——再叫喚!去周圍打聽打聽,阿福都幹了些什麼?”出離了憤怒的阿圓發火了,伸出腳來對白老三的歇斯底里幾欲踢出去。
“小白花”到底給這個傻娃子施了什麼迷糊藥兒?讓他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迷得瞎了眼睛?
男人真是個奇怪的東西,他們喜歡新奇的神秘的物件,越是摸不清底細,就越是掏心掏肺,在追尋謎底的道路上,寧願粉身碎骨。
快要崩潰的白老三。當然不喜歡聽到阿圓詆譭自己的阿福,抓著白老大跳腳兒:“你誣賴阿福,這事兒跟阿福沒關係。阿福也被賊人綁走了,我要去救她!”
“說得好!有情有義真漢子!”阿圓怒極反笑,從懷裡摸出二兩銀子來遞過去:“拿著,再去買把菜刀,打聽打聽賊人什麼時候搬的傢什。往哪個方向走了,趕緊的,追去——不送!”
白老三一把歘過銀子,真的就衝到外面去了,白老大無奈的對媳婦兒搖搖頭,跟了出去。
還能說什麼呢?這個媳婦兒哪兒都好。就是一張嘴忒厲害,不肯帶絲毫的拐彎抹角,**裸不留一絲情面。每句話都想刺出血來才罷休。
少年郎的稚嫩感情只是個美麗的肥皂泡兒,其實阿圓不過替他戳破了而已。
哥兒倆蔫頭耷拉腦兒的回來,抱著頭一人一個牆角蹲著,沒辦法,鋪子裡乾淨的連個木凳子都沒剩下。
打聽回來的結果。竟然是阿福親自帶領著兩輛牛車拉走的東西,就在昨日裡三個人回鎮子以後。堂而皇之的來了一票壯小夥子,替他們把家給搬了。
越是這樣明目張膽,就越是不引人注目,倒是有個鄰居店鋪問詢了幾句,壯小夥子們答得自然:“聽說是要更換一下傢俱物事,主家這些日子掙了錢呢!”
而阿福的面孔,就更加令人信服了,因為他就住在店裡,明顯就是受到主人家信任的親人身份。
白老三絢麗的肥皂泡兒,這次是真的被戳破了,陽光拋棄了他,什麼色彩都反射不出來了。
甚至於,對一直在致力於幫他戳破夢幻的嫂子阿圓,他也是矛盾的。
儘管心底裡知道嫂子說的一直都對,是自己眼拙沒認出壞人的本性來,可是,阿福給他留下的印痕那麼深刻,溼漉漉的大眼睛那麼動人,他又不由得要暗暗遺憾,如果嫂子不在昨天揭露出來阿福的女兒身,那麼,阿福就不一定就還會馬上離開,他們在一起的日子,可能會再長一些——
所以,這個傻蛋少年低著頭不肯跟嫂子交流,甚至在白老大去衙門裡報案時,他都想拽住大哥的袖子,求他不要傷害到阿福。
拉麵館的生意,今兒是做不了的了,衙門的人進來盤查了一番之後,三個人泱泱的坐上牛車,到集市上重新採購一些碗筷調料罐兒和零碎東西。
就算是被人端了窩兒,生意也得做下去的吧?
又重新更換了一套鎖具,阿福手裡還抓著鋪面的鑰匙呢,總不能真就傻愣愣的等著她二次來襲。
結果,回到鋪子裡擺放東西之後,白老三蹲在地上堅決不走了,任白老大怎麼召喚勸解,少年郎就是堅持留在鋪子裡。
或者是想將功補過看護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