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大的猛男,似乎還掂著個鐵皮桶進來,小心的放在木盆旁邊。
然後,栓門,黑影子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床邊,阿圓眯縫了雙眼偷偷的瞧著動靜,極力把呼吸調整到均勻。
嗯?男人的兩隻大手掌掀起了身下的被褥,按一按,還滿意的點點頭,從他身上,傳出來一股子煙熏火燎的味道兒。
阿圓一動不動,漢子就有些糾結,把腦袋湊到阿圓臉上細看,嘴裡輕聲的喚著:“媳婦兒,睡著了沒有?”
這還試探上了?阿圓忍著笑,裝作睡著了又被騷擾了似的,向床裡翻了個身,又不動了。
糾結的漢子失落極了,呆站了一瞬,終於再次脫了衣服,揭了被子一角,自己鑽了進去。
阿圓是真的想要睡著的,可是不知道怎的,身子下面火燒火燎的熱,根本睡不著。
她艱難的忍耐著,唯恐露出了破綻。
身邊的漢子也不好受,跟烙餅似的翻身,還儘可能的把動作放輕放慢,偶爾,嘴裡還要長嘆一口氣。
今兒這一晚,可真是難捱啊!
阿圓的身上,沁出了一層熱汗,癢癢的,很不舒服。
她無法再忍耐,悄悄地,挪動了一隻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放放風。
還在烙著大餅的白老大登時驚喜萬分,直立起半個身子問道:“媳婦你醒了?還冷不冷?”
熱的渾身冒汗,還冷個頭啊?阿圓索性把兩隻胳膊都解放出來,扭過身子抱怨:“今兒這是怎麼啦?都進十一月了吧?天還這般熱!”
熱?白老大登時苦了臉,媳婦不冷,那不是拍馬屁給拍到馬腿上了?
“嘿嘿嘿——,你熱,那我去撤了柴禾,頭前兒,是怕你冷,我在外面把炕燒上了——”。
“你去燒炕了?”阿圓愣了,這小子中途離場,不是得了不舉不堅的毛病?
她的十指姑娘,完全沒經過大腦的指示,就自動出發,向被子下面探索端倪去了。
粗粗的大大的熱熱的堅挺著呢!哪兒有什麼毛病?
白老大猛不丁的被媳婦兒抓住了要害,身子立刻繃緊,醞釀了半晌的睡意。徹底消散了。
“哦——媳婦兒!”
得,黑綿羊化身猛虎下山,再顧不上前戲前奏啥的韻味,直接衝向終點站。
這個死腦筋的憨貨,去做什麼不會打聲招呼啊?枉咱費了半天的腦細胞,還琢磨著怎麼去幫他求醫問藥!
阿圓也揣著滿肚子的幽怨呢,伸臂勒緊了男人的脖子,把那顆榆木黑腦袋重重的摁在了肩頭,“吭哧”一口,咬了個牙印出來。
這一刺激。更是不得了,白老大原本就是一個“猛男”的身坯兒,又壓抑了這般久。把被子往腰下一抖,就是一場持久戰。
屋子裡的溫度真的很高,阿圓覺得自己體內所有的液體都流失殆盡了,於是身子更加輕盈,在極致的歡樂裡飄啊飄啊——
這就叫做靈魂飛昇的境界吧?
第一次。阿圓在飛昇之後還沒有昏睡過去,當溫熱的布巾子擦過身體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
“我自己洗——”,“我還要洗頭,不舒服——”,阿圓堅持著。嘎石燈的火苗再次點亮了。
“猛漢子”剛才不但燒了火炕,還燒開了一鐵皮桶的熱水,這會兒正好用呢!
微微泛著豆腥味兒的澡豆。混合著屋子裡荼蘼的氣息,阿圓慵懶的回到了炕上,頭上包了兩層布巾子。
白老大照樣用了媳婦兒的“聖水”洗浴,也學著阿圓包了頭髮去睡。
溫熱的火炕上,兩個勾肩搭背的身影。終於安寧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頭髮,可就沒法看了。
夫妻倆各自頂著個“爆炸頭”醒來。不過還好,半夜裡洗頭,也沒傷風感冒頭疼啥的,火炕,還真是個好東西。
夫妻兩個對著笑了一回,阿圓還算簡單,洗漱之後,拿布巾子一包,就看不出痕跡了。
只可憐白老大,黑額頭上光禿禿的,所有的髮絲都根根直立,梳成髮髻後,硬是露出了兩片弧形,正中烘托出一個“美人尖兒”。
其實咱家“猛男”這形象,還是很耐看的!
阿圓憋著壞笑,一邊在灶臺忙碌,一邊時不時去伸頭欣賞那個“美人尖兒”一番,直看得白老大雙目噴火,使勁兒拽下幾縷散發,一鬆手,又“嗖”的彈了回去,那黑額頭,還是光光的。
其實咱知道這事該怎麼辦,用點兒溫水就能還原,可是,咱為什麼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