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副便秘的表情。阿圓搖搖頭,繼續走出去。
盧夫人在家裡,阿圓不虛此行。
照樣跟著丫鬟進了內院,卻是直接進了李薇的起居室。
綠柳幫著夫人在歸攏一堆幹樹葉子,長長的,嗅到鼻孔裡有一種幹香的味道。
竟然是菸葉!盧夫人弄這些東西幹啥?
李薇拉了阿圓就坐,抬起眼睛來,又紅又腫,那神色也是憔悴不堪。
“薇姐姐這是怎麼的啦?這些日子沒找到姐姐,變化怎麼會這般大?”阿圓立刻驚得又站了起來。
最起碼,比第一次相見的時候,要瘦了七八斤的樣子。
“我——沒事!”李薇吐出這三個字,就好似耗盡了力氣一般:“是——我爹,他得了‘積聚’之症,在右脅下,一個——硬物,摸起來,就像一個杯子那般大——大夫說——準備後事!”。
阿圓一下子被說懵了,什麼是‘積聚’之症?右肋下長東西——杯子大——是?
這很可能就是肝區長了腫塊。
阿圓渾身冰涼,卻還記得去回握李薇的手:“薇姐姐別太難過了,也說不定是大夫手藝不精,查驗錯了呢!那腫塊說不得很快就能自己消散了——”。
是呢,每一個病患的家屬都是這樣希冀過的,只是現實格外冷酷。
李薇壓抑的神經忽然爆炸了似的,絕望的哭出了聲:“不是的!爹他疼,疼的睡不著覺兒,疼的要去撞牆!這才多長時間啊?就忽然的病的這般嚴重了!”
那麼,這是絕症,這真的是絕症!
就算是前世的先進醫術,對絕症也束手無策的,何況阿圓,又是個跟醫學不搭邊的人,完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只能——陪著哭泣而已。
只能——聽李薇一遍一遍講述初聞噩耗的震驚,守在老爹身邊的痛苦難捱——
“我爹他脾氣不好,可是最疼我——他也沒啥愛好,就是抽幾口旱菸,抽了一輩子——可是,現在,連菸袋鍋子都舉不起來了——我找了最好的菸葉,給他端著菸袋鍋兒,陪著他——讓他多吸幾口——”。
“大夫說,這病,是要一直痛死的——最多,再捱上十天半月——阿圓妹妹——為什麼?為什麼得這樣的病?我不求他活多長時間了,只要他走的安詳,不痛,為什麼做不到?”
李薇的哭訴,像一把把生了鏽的刀刃,割在人的肌膚上,傷口不深,卻鈍鈍的痛,直滲進每一根神經線。
“姐姐,給我些菸葉——”,阿圓淚流滿面,卻提出了一個極其不合時宜的荒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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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魅惑
阿圓不懂醫術,卻知道罌粟之所以讓人“談虎色變”,乃是因為會令人上癮,而之所以上癮,乃是因為毒品可以帶給人無上的快樂,全部身心的痛苦一一消融,直至陷入更痛苦的深淵——
可是,李薇的老爹,已是站在了最痛苦的邊緣之上,是生命的終點,恐怕,都不會有上癮的機會。
“薇姐姐,我想做幾根紙菸給李老爺,輕便——好吸——讓人喜歡——”,阿圓無法細述自己的打算,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要提起“煙”這個字眼。
李薇的敘述還在耳邊:“大夫用了很多法子,麻沸散也煮了,可是老爹不肯喝苦藥,他說,死便死了,不能迷糊著走,要清醒到最後——”。
阿圓抱著一把菸葉,眼淚直流了一路,沒有人知道,這個無聲抽泣的女人經歷了什麼,一種難言的悲愴緊緊的包裹住了她的心臟,每一下跳動,都痛的無法自抑。
生命,是一件那般脆弱的東西,再活蹦亂跳的個體,都像一隻螻蟻般卑微低賤,大風吹來,生命便灰塵般揚起,再拋下,已不知身在何夕,大腳踏來,生命便碾碎成泥,來不及呼救,來不及嘆息——
“承光——我要回家——”,眼淚婆娑的女人,抱著一把菸葉望著櫃檯後的男人,那眼神,絕對比阿福的“狗眼睛”還要扯動人心。
白老大手忙腳亂,大蒲扇擦上媳婦的淚眼,抹上了滿臉的麵粉,又和成麵漿,那情景,怎一個難堪得了?
“到底是怎麼了?”白老大扯了媳婦兒去後院,拿起溼布巾擦臉。心中擔憂不已。
“是——薇姐姐的爹——不行了!”阿圓臉上涼涼的,也清醒了許多,抓住白老大的胳膊:“承光,我得現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