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此乃是黑店?阿圓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人在江湖飄,哪兒能不挨刀?自己終於要遇到傳說中的“龍門客棧”,還是會對抗“母夜叉”孫二孃?
可是,客棧老闆明明就是個男人,鬍子拉碴的還差點兒急出了眼淚,好不容易才接了這麼一大樁生意,怎麼就把客人的馬都給放倒了呢?
“是草料裡放了巴豆!”黑二偵察過一番,給出了結論。
“客官啊,小店絕對不會出現給客人的馬匹下藥的事情,您等著,夥計馬上就能請來鎮子裡的獸醫,一定能給這些馬都調理好嘍!”客棧老闆捶胸頓足下保證,沒錯兒,這點兒巴豆不至於要了馬匹的命去,但是,想趕路卻是沒門兒的。
“怎麼也得修養幾天,這些馬才能養出來力氣。”黑二也跟著搖頭,手裡的寶劍還未歸回鞘內,嚇得一群夥計膽戰心驚,唯恐那寶劍就落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危險的氣息,終於瀰漫了整個客棧。
阿圓拍著胸口後怕:“這還幸虧只是給馬投毒,要是給人——”。
黑一的眼神有些受了侮辱一般的收縮片刻,兩指揚起,中間是一根細長的銀針,那意思,他每天都監測著食物這一環節呢,絕對出不了漏子。
阿圓汗顏,雙手合十以表歉意。
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有人投毒害馬?想要阻止他們的行程呢,還是想要害人?
如果猜測的沒錯的話,在馬匹療養的這段時間裡,敵人就會出現,目的就會顯露。
就留在這裡乖乖的等著危險來襲嗎?就憑兩個身負武功的男士,是否就足以衛護這一圈人的安全?
跑的氣喘吁吁的獸醫,迅速投進救治馬匹的工作之中,據他說,鎮子裡面的車馬行很少,估計湊不出這樣得心應手的馬群出來。
阿圓的牛脾氣又犯了,既然明知道有人想要故意阻隔住他們的行程,那就偏偏不如他們的意,繼續走,找馬找船,不信還擱淺在這裡了!
小五得令,立刻飛奔去鎮子裡面找馬,好歹不論,只要能負擔的起那塊大黑石頭的重量就行。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錯的,沒出一個時辰,小五就僱傭來了六匹馬,當然,高矮胖瘦不同,還已經是囊括了這個小鎮子剩餘的全部馬匹資源。
去定船的黑一也回來了,手裡乾脆提溜了一個漢子,據說是黃河這一帶跑船的老大,推三阻四的說話不利落,於是做了手下敗將,現在老實了。
把一群病馬寄宿在客棧裡,一群人再次整裝待發,現在輕車簡從,三個孩子跟女人們擠在一輛馬車上,一塊大黑石頭佔了一輛,剩下的男士們就撒腿跑著,偶爾上坡,還得做推車伕的行當。
那個做跑船老大的漢子果然管事兒,愣是從一望無際的水面上召喚出十幾艘小船出來,別小看它們體積小,用粗繩子互相捆住,就形成了一艘聯合體超級遊輪。
馬匹和馬車全部趕了上去,還有足夠的空餘之地,黑一黑二嚴陣以待,與船工們一起守望著滾滾黃河水。
“東家,這是有人要害咱們嗎?”小五湊到馬車旁輕聲問道。
“小五害怕了?”阿圓拍打著“小老大”的後背,正在哄著他睡個長覺兒。
“怕啥呢?東家都不怕!”小五的笑聲很清晰:“咱也不是吃素長大的,承宗給我們也一人做了一把彈簧刀出來呢,還從來沒有用得上過……”。
那語氣裡,還頗有些遺憾似的。
三個丫鬟的臉色倒是很差,聞言更加手足無措,三個小孩兒可不理會這些,照舊隨著水流的一晃一波沉入夢鄉。
“你們只管守著孩子們,放心吧,就算有人殺我,也不會有人想殺孩子的,所以,你們很安全。”阿圓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全是出於本心的第六感,或許馬王爺會恨不得除去自己這個眼中釘,但是,虎毒不食子,對於親孫子應該還下不去手!
只不過,白老大作為親生兒子,不也被虎毒食過一次了?阿圓透過車簾,注視著奔騰的河水,發呆了。
“白夫人,您這樣出門尋夫,會不會——您的丈夫又有了新人,才不肯回家的?”一個丫鬟終於按捺不住,出口問道。
在所有人的眼裡,男人都不是長情的東西,有家不回,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在外面又組成了一個新家。
白老大的音容笑貌,再次出現在阿圓的眼前,那般憨厚實誠的男人,估計出不了這樣的花花事兒。
“所以啊,我才得親自去看一看,要是孩子爹真的生出了妖蛾子,我們孃兒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