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指甲,想剪也行,等睡的沉了才沒辦法反抗,一旦驚醒,那就能把老天爺給鬧下來。
“小老三”很開心的笑了,對於兩個哥哥的不反抗,她極為贊成。
但是為什麼“小老大”的腳面往後縮回去了?“小老二”的一隻手也伸過來,硬是扒掉了人家新近才能戴上的閃亮髮夾!
從各種渠道劃拉來的釵環髮簪,都因為一頭短毛根本用不上,這還是親孃發了善心,讓首飾鋪子加工了一枚銀質的髮夾,還裝點了人家最喜愛的碎寶石,穩穩當當的別在了腦袋上。
你小子犯了大忌諱!宋好好目前最心愛之物跌落塵埃,小丫頭蹬著雙腿嚎啕大哭,眼淚跟不要錢的珠子似的往下落,這是真的傷心了。
罪魁禍首“小老二”,一副無辜的樣子,繼續把注意力轉回到面前的小碗上,“小老大”就更無辜了,迅速把縮回去的那隻腳伸出來,一蕩一蕩的繼續禍害飯。
現在,飯桌上傳出某一個小孩子的哭聲,幾乎沒人感到奇怪。據說。小孩子不哭才不對頭。不是都說“小孩兒見了娘,沒事兒哭三場”嗎?
“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宋好好,果真看向了母親。
如果是在老神仙談起道觀之前,做母親的阿圓,肯定還會保持一貫的中立狀態,對於哭泣的孩子,她始終認為哭累了就不會哭了。
可是現在。總覺得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如果不理會,那就跟給扔到孤兒院或者道觀的孩子沒有了區別,最終,阿圓咬咬牙走過去,抱起了哭成了“淚三娘”的宋好好。
“你們慢慢兒吃,我帶孩子出去轉轉。”做主人的,該有的禮節還是不能廢掉的。
不讓青兒跟著,就母女倆兒,緩緩走到了假山附近。
“小老三”抱緊了母親的脖子,終於。停止了抽泣,就是小身板還會間或抽上幾抽。
阿圓其實很想跟孩子講講大道理。可是,她實在不是一個善於排解委屈的人,從小到大,自己受了委屈,都是要麼反抗,要麼忍著下次反抗,從來不肯跟別人交流,也就沒學會勸慰別人。
她甚至一直以為這樣做才是最正確的,每個人的委屈和痛苦,不應該由每個人自己承受嗎?
可是繼續這樣不行啊,自己的人生已經不算圓滿,難道還要讓孩子也抱殘守缺?現在他們還小,還能重新培養與人交流的能力,就,從現在,從自己開始吧!
阿圓把額頭抵在了“小老三”的額頭上,嘗試著,把自己的心思坦白一下:“好好,老大老二都是你的哥哥,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娘認為,你應該好好跟哥哥們相處,不能打哥哥,蹬哥哥,對不對?”
這道理其實有點深奧,對於剛過完一週歲的孩子來說。
或許,是其實大人總是低估孩子們的領悟能力,一週歲的孩子完全能聽得懂,又或許,是“小老三”哭累了,額頭一點一點的,抱著母親的脖子,睡著了。
一團軟軟小小的肉球似的孩子,這般信任的、依賴的,把整個身心都交給母親,當孃的,有什麼理由還繼續只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把自己從孤寂和悽楚中獲得的負面能量再灌輸給孩子?
“娘發誓,一定讓你們三個都活的幸福,有互相疼愛的家人,有穩定和諧的環境,有快樂美好的童年……”。
很多人從質的改變都需要一個契機,就像此刻的阿圓,孤兒院的心理歷程再彪悍,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享受一遍。
孤兒並不只是指被父母遺棄,在心靈上孤苦無依的人,也是孤兒。
這一夜,郡主府亮燈到深夜的房間真不少,東方大人相幫著真人師叔和張大山,為兩個男娃子泡了藥澡之後,就留在了客房,跟老神仙住隔壁,美其名曰:侍奉師叔老人家。
兩個藥味不散的小娃子,是在母親的溫言細語中睡去的,頭一次,不是演唱《催眠曲》,而是嘮嘮叨叨,從前說到後,從迷糊陣說到了京城……
小阿文在跟阿福商量一樁大事兒,還讓阿福配備一些和泥一樣的東西,很是神秘。
老約翰今兒在木器作坊消磨的時間,順手牽回來一根散發著香味的木頭,還有一把鋒利尖細的三稜刀,打算用於在木料上雕花。
木匠師傅們說了,那木料是皇帝賞賜下來的,就算剩下的下腳料,也不能隨便被外人拿走。
可是,老約翰不怕,你們郡主親口答應的,隨便我怎麼禍害木料,不信,你們去問!
這小子身上天生就有種威嚴還沒被生活磨光,木匠們只能嘟囔幾句,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