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才不枉他來到這人世上走這一遭。”
對呀對呀,夫妻二人互相看看,眼睛裡面流露的都是懊悔之意,為什麼從前就沒想到這個解決的法子?打小抱養的孩子跟自己生的其實也沒多大區別,怎麼就兩口子鑽進了牛角尖兒出不來了呢?
這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袁夫人自從生下傻兒就與世隔絕,袁府尹更是把此事當做家醜,拒不跟外人隨意談起,讀書人之間又講究一個面子問題,就算是有知道了內幕的老朋友,也都避諱著從來不問,這麼簡單的處理方法,竟然從未在老兩口的打算之內。
可是還有一個不能讓袁剛子生育自己孩子的問題,也就是姬春蘭嫁過來的話,不能幻想親自生育,這個話題袁家夫婦說不出口,還是郡主上陣吧。
夫妻二人把行程往後推了幾天,阿圓穿戴整齊就去了姬府,這話她說出口來沒有半點精神壓力,怪不得世人成婚的事情都要拐彎抹角請託個媒人。
郡主做事不按牌理出牌,直接要求跟小姐見面,她的心裡就還是根深蒂固的前世思想,認為婚姻應該自主,只有姬春蘭自己的選擇才能作數兒。
姬夫人送了郡主到女兒房門口,心裡忐忑不安又沒辦法相問,自家跟郡主沒有什麼交情,為什麼忽然上門直接找殘疾的女兒談心?
還好,姬春蘭的閨房乾淨整潔,二十歲的大齡剩女靠在椅背上看著她,手裡還抓著一根繡花針,面前一具繡棚,色彩繽紛的花朵正在熱烈的開放。
一身素白色的衣裙,籠蓋了她的雙腿,衣裙太薄,腿部的細瘦根本遮擋不住,頭上沒有一點飾物的姑娘,眼神裡是淡淡的冷靜與堅強。
阿圓只覺得熱淚盈眶,鼻子酸的無法自抑,她緩緩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注視著那兩條細瘦的殘肢,渾身微微的顫抖。
前世裡寫過的那一首詩“深夜,我撫著你哭泣——給我的殘腿”,又一次,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我——是齊阿圓,春蘭,回頭,我安排人送輪椅過來,我設計的,你可以坐在上面獨自行走,可以走到很多地方……”。
“你要安排丫鬟多給你做一下按摩,這兩條腿還得繼續愛惜著,你要是喜歡直立起來行走,我們還可以採用柺杖,不是傳統的手上拄的那種,是架在腋下的,偶爾,那樣練習一下,也很不錯。”
姬春蘭的身體也在顫抖,任由這個眼淚流的稀里嘩啦的婦人撫上了自己沒多少知覺的雙腿,有時候人與人的信任就是天生的,她點著頭,哽咽的回答:“好。”
難得在古代遇到一個跟自己的前生無比想象的主兒,齊阿圓幾乎忘記了自己前來的使命,直到門外的姬夫人忍不住哭的咳嗽了一聲。
“春蘭,我今天來,是想說一說袁家的情況,聽聽你的意見。”
姬春蘭再次表現出阿圓讚賞的一面,坦坦蕩蕩的問道:“什麼事兒?關於子嗣的問題嗎?”
阿圓瞪大了眼睛:“你——想到了?”
“嗯,說實話,我這身子骨,也不一定能正常的懷孩子,我私底下問過太醫,說是就算有孕,成功生下來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對我自己的身體來說,也會加速死亡。就是聽說了袁家要絕了子嗣的打算,我才興的心嫁給袁剛子,一來讓我的父母不再為我操心流淚,二來,袁剛子彈琴的樣子很不錯,他既然痴傻,就不會嫌棄我,這樣,正好。”
阿圓再次淚流滿面,對面的姑娘比自己當初還要決絕,她知道什麼是對自己合適的,很冷靜的安排著自己的人生。
“是,你這樣,很好。春蘭,你會幸福的,我們都會幸福。”
她會幫助春蘭解脫懷孕的危險,這姑娘的人生已經充滿了不幸,甚至超越了當初孤兒院裡的阿圓。
袁家夫婦正在準備聘禮迎親,對未來兒媳婦的知書懂禮,自願放棄親生孩子的行為萬分感恩,姬家夫婦正在抄扯嫁妝嫁女,對袁家人自願喂兒子不能生育的藥物,來保護自己的女兒萬分感動,總之,人人都很滿意。
阿圓為剛子和春蘭留下的新婚禮物可真不少,新娘子已經坐上了嶄新的輪椅,可以用自己的手搖著走來走去……
在正常人眼中可能是非常不幸的事情,對於殘疾人來說,也許,卻是美妙的過程。
不能等到剛子和春蘭的大婚了,郡主府的主子們全體出動,在一個清晨揚鞭進發,目的地,朱陽縣,迷糊陣,白承光的老家……
一個小胖子寂寥的站在宮牆內仰首望天,三個最好的朋友再也沒有會過面,“小老二”相送的那本圖畫書一直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