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盡職盡責的為小傢伙講解每一個字的讀音和含義,儘管,沒有人相信一個小娃子會能夠聽懂。
安排丫鬟們把睡下的兩個孩子先送回家裡安頓,護衛們分出了一部分跟隨離開,按照郡主的意思。把危險分子白承光,跟孩子嚴嚴實實的隔離起來。
賈師傅為這個磚窯付出的心血最多,反季蔬菜還在茁壯的生長著,據說,根本用不著上縣城裡去兜售,來家裡訂貨的各酒店商鋪或者辦喜宴的個人就應酬不過來,新年的產量也被提前預定出去了,賈師傅好賴保留了自家僱工的福利部分。
一垛一垛的紅磚,整齊的如同一個個方陣,天冷了。正好積攢些存貨,等開了春。再挨個縣城裡去送,施工隊也正在陸續撤回,眼看著,河水結冰的層面就厚起來了。
最掙錢的琉璃磚瓦,始終沒有存貨,出一窯賣一窯,連在老家多呆幾天的機會都不會有。沒辦法,有錢的人,喜歡那東西,據說現在,很多富得流油人家的老人去世,也會留遺囑,給墳地蓋個琉璃的亭子。
阿圓進入工作狀態,對賈師傅等重要的磚窯廠小負責人,宣告了自己的決定。
自明年開春,普通紅磚和頂瓦,只收成本價格,能維持磚窯廠運營即可,想多掙錢,就在琉璃磚瓦上下功夫。
“那樣,我們豈不是少掙很多錢?”賬房先生首先擔憂資金問題。這麼多僱工要吃飯,要養家小,會不會影響到工錢的正常發放?
“是,會少掙一點,這就需要我們繼續集思廣益,如何在供應給平民最低價格的條件下,還能保證我們的富足生活。”阿圓笑了,看向賈師傅。
賈師傅也笑了,拍一拍賬房先生的肩膀:“東家出門這麼長時間,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沒拿出點新點子好點子,現在,東家和我們一起想辦法,就不信,多給窮人造幾間紅磚房,還餓到我們了!”
其實,最知道磚窯廠日進斗金的經濟運營情況,還當屬賬房先生,想一想這一年盈餘的那個長長的數字,賬房先生放下了心。
就算是東家做了敗家子兒,這麼些銀子,也能多敗幾年,何況還做了當今的皇室郡主?
對自己的財政情況有了瞭解,阿圓也感到疲累的狠了,好歹也被迫著端了不少時間的郡主架子,真心不適應。
“回家,明兒接著嘮!”一行人告辭出磚窯,棄了馬車,緩緩步行回家園。
看過了那麼多金碧輝煌的建築,那個家園,儘管已經重新修繕過了,遠遠地,還能感受到它的破舊。
曾經,一場打砸,伴著一場烈火,在這塊土地上肆虐,曾經,是這些朝夕相伴的朋友,不顧生死救助,才有了阿圓和三個孩子的今天。
最讓人感動過的,便是眼前的李柱子,阿英爹,還有,肚大如鼓的阿英。
“快生了?還差幾天?”阿圓的語氣有些急,生怕會出個閃失。
“大夫說,還得十天半個月的。東家,你回來了,就好了。”阿英扶著腰,另一隻手抹淚:“俺剛剛看見小少爺和小小姐了,都長的那麼大了,那時候,小的這麼一點點兒,俺都不敢隨便動。”
要不是阿英當日的救助,三個小傢伙不可能順利的生下來,這份感情,實在是重。
“走,到家裡去,跟我說說這一年的情況。”阿圓挽了阿英的手,卻被她羞怯的褪了去。
“東家,你剛回來,先——歇著,俺明兒,再來跟您嘮——”。
其實是人家瞧見了那個黑鐵塔似的門神佇立的礙眼吧?深怕影響到夫妻團圓的溫馨場景。
阿圓挑挑眉,恢復笑臉,讓阿英三人離開。隨後安排碧兒整理出來送阿英一家的禮物送過去。還有賈師傅家的。村子裡相熟相好的人家的禮,剛才人太多,沒辦法一一的送。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
阿文和採蓮,忙忙碌碌的安排孩子們丫鬟們護衛們的吃住問題,留下一對怨偶,坐在打掃得很乾淨的正堂相對。
“家裡的鑰匙,從哪兒拿的?”最無聊的問話。開始了。
“是——李叔給的——老二出門了——”。
“怎麼回來的?”
“騎馬——”
“啪——”,拍桌子的聲音。
“怎麼回來的?”又一遍。
“跟在你們——後面,在鎮子上,才自己回來的——”。
“啪——”,拍桌子的聲音。
“怎麼回來的?”又一遍。
“跟萬歲告了假,說——護送你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