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級別的打手,依靠一身本領討生活,只做需要乾的事兒。
阿福哄了一輛空車把自己拉回郡主府,在那兒住慣了,受了委屈也必然在那兒養傷,心裡才踏實。
這一次進郡主府,比起當初從馬王爺手裡出來的模樣,可是更加耐看,嘴裡的牙掉了仨兒,鼻子也塌著,眼睛青腫的眯成一條縫,雙頰胖成了豬臉。
四肢倒是沒大事兒,青腫不要緊,沒給弄個胳膊折腿折就得認福。
“欺人太甚!”阿圓猛一拍桌子,最近老虎不發威,都當姐姐是病貓了吧?
人家阿福多可憐啊。早就下定了決心跑到海外去避世。過年都是流浪著的。剛剛回來,可沒再去纏著你家閨女,在你們家大門外面轉悠轉悠也不行,你當你家是“白虎堂”啊?
自從盧苗苗大鬧公堂那一回,盧尚書就不復當初兩輪車比賽時的親近,板著張苦瓜臉,上面寫滿了階級鬥爭,你自家管束不住閨女。乾姐姐何事兒?
把阿福交給王太醫,把三個孩子交給老約翰主管:“我去舒活舒活筋骨,你在家多跟孩子們聊聊天兒。”
郡主府的護衛們立刻沸騰了起來,上次去馬王爺家打砸都沒遇到強敵,這回突襲文官府邸,那肯定更是威風。
“郡主,盧尚書可是出了名的好告狀,一旦跟各路大臣起了摩擦,大事小情都喜歡交到皇帝手裡求做主,您——”。張大山摩拳擦掌不假,為主子擔憂也是真。這次沒抓住尚書大人打人的真憑實據,難說那老傢伙兒肯服氣!
“不怕,咱今兒不武鬥,咱也會文鬥。走,去盧府說理去!”郡主其實也不想跟盧尚書兵戈相向,沒有那麼大的仇,中間還夾著盧苗苗盧夫人和李薇不是?
阿文還沒回府,張大山愁眉苦臉的挑揀精兵強將,既然郡主這次是去文斗的,那麼,大老粗登門就派不上用場了,偏偏,護衛群裡大部分都是墨水少的貨色。
最後的解決方式是,數一數誰曾背過的書多,掰一掰手指頭兒,超過一本的就能有幸勝出。
一群極端的沒有底氣的護衛,在一個其實也沒多大本事的郡主帶領下,殺向東大街。
東大街的特色就是,大宋的文官們大多聚集在這個範圍內,也就是說,此處,連最不出息的看門的小廝,都有可能拽出一句半句的詩文來,來往的俗人粗人很少,朝中的武將們都根本插不進腳。
此時的尚書府,幾位卸去朝服、身穿便裝的文臣,正在盧家荷塘裡泛舟,這個季節早就沒荷花了,連片葉子都沒有。
善於傷春悲秋的酸丁,對著一潭死水也要品酒吟詩作對,何況入春後的景色也算可觀,岸邊的桃樹綻出花苞,幾片早開的花朵,被春風吹蕩的飄落水面,粘在一根釣魚的浮漂上,
寂寞的魚,從水中跳出水面,濺起一朵白色的水花兒……
阿圓被僕人帶進盧府,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種閒適的景象。
就好像,阿福的那一張豬頭臉,跟笑得平和的尚書大人絕對無關似的。
都是高雅高階的人物,金殿之上也曾見過面,阿圓逐一施禮,臉上也掛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身後的護衛就剩了倆兒,張大山和巴子表情侷促,沒辦法,這些文人聚在一起,看別人都像看狗屎似的面目可憎。
“福瑞郡主,今日光臨寒舍,令蓬蓽生輝啊!”盧尚書拱手,腳下卻不動彈,其他幾人也是臭味相投,一臉的倨傲與應酬公事。
“我此次前來,乃是要問詢盧尚書些私事。”阿圓高聲開口,剛剛還懷疑這道貌岸然的老傢伙沒有向阿福出手呢,再看這副欠揍的樣兒,那就非他莫屬了!
“君子坦蕩蕩,事無不可對人言,郡主但說無妨。”盧尚書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事實上他早就極恨面前的女人了,包庇收容那個怪胎,才導致自己的女兒鬼迷心竅,非要嫁給那個怪胎不可!
他身邊那個離得最近的韓大學士,向來是二人同穿一條褲腿的,此刻也跟著故作詫異道:“郡主雖是女子之身,但豪爽性情是眾所周知的,為何不相邀上船,大家都聽一聽到底與尚書有何私事?”
張大山立刻上前跨了一步,臉上的惱恨清晰可見。
這是什麼時代?男女授受不親對吧?更何況讓郡主一介女子登上一群老頭子所在的船上,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合時宜的,對郡主來說,是大大的侮辱!
巴子也跳了起來,口中蹦出一句:“老混蛋!”
“勿惱——”,阿圓溫言相勸,跟一群酸丁在一起對話,果然有助於修養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