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塵土,嘴裡埋怨道:“還能是誰的孩子?就是苗苗妹妹跟阿福生的,你也不知道問個清楚,進來門就掄拳頭……”。
盧千總本來那半張臉還沒覺到多疼,這一擦就敏感了,臉上的肌肉亂顫,擠鼻子弄眼睛的往後閃。
阿圓只覺得眼前一暗,盧千總就站在身前了,李薇說的他還不敢全信,一定要在阿圓這裡確認一次。
“阿福——真的能生孩子?他不是——二亦子嗎?現在好了?”
“你才是二亦子!你們全家都是二亦子!”阿圓惱怒了,殊不知李薇就在她身邊,立刻立場分明的伸出了手,捏住阿圓的胳膊內側就是一擰。
“寶兒可是你外甥,哪有當姨母的滿口花花胡說八道的?以後不許你罵全家!”
張大山笑得都要岔過氣兒去了,雖然主子齜牙咧嘴的在尖叫:“哎呦——疼!”
盧千總這會兒看媳婦就太滿意了,甚至忘記了剛才誰在說他是榆木疙瘩兒,這個郡主還真就得是李薇才敢下手,自己都只有受氣的份兒。
“好好好——以後我不罵你家男人!”阿圓求饒了,李薇自從主辦了幼兒園,這脾氣就越發的彪悍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伸出來一雙爪子擰人,還專門挑選最敏感的幾塊肉肉下手。
揉著被蹂躪過的胳膊,阿圓恢復了一本正經:“千總,你也看到了,苗苗現在跟阿福在一起過得很幸福,連孩子都生了,你們盧家就別再枉做小人了,不管盧尚書夫婦是怎麼個想法兒,我都要給他三口在朱陽縣安一個家,而且,你們的架也打完了,接下來,誰也不能再對阿福有任何不敬,在我的封地,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其實,之所以盧家人堅決不肯讓盧苗苗嫁給阿福,最關鍵點兒就在阿福的半男半女的體徵上,除了怕被人笑話,更怕盧苗苗的一生就此毀了,嫁給個跟女人一樣的妖精,還能有什麼幸福可言?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盧苗苗竟然懷孕生孩子了,那豈不就是說,阿福其實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現在生米也做成了熟飯,盧家人還有什麼理由拒絕阿福這個人,更不可能來“棒打鴛鴦散”,再把盧苗苗給搶回家裡去吧?
而且,京城裡早就眾所周知,盧苗苗是得病死去的,衣冠冢就在盧家祖墳立著呢,你盧千總一個隔房的哥哥,更不需要非急赤白臉的去暴打阿福吧?
千總這張臉很難看,腳丫子挪到阿福三口人的屋門處,聽著裡面在輕聲哄勸孩子的動靜,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李薇長嘆一口氣,扯了扯阿圓的袖子:“我先回去,跟寶兒爹好好商量商量,給尚書府的信件,該怎麼寫。”
“嗯,幸福苑的地窖裡有冰塊兒,別忘了給你家男人敷敷臉……”。阿圓擺手,忽然的就心情大好了。
盧千總的敵對情緒沒了,這事情就好辦。
婚姻自主的時代還沒有到來,可是現在,福瑞郡主有了些許的想法,最起碼,在她自己的封地裡,想試一試推行婚姻自主的政策。
自主的婚姻也會出現裂痕,也避免不了夫妻矛盾,甚至一拍兩散。可是,不能否認,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幸福率還是比盲婚啞嫁的要高出很多。
阿圓的心裡就像是在燃燒一把火,大宋的男人還不算可憐,對盲婚啞嫁的媳婦不滿意,他們可以從納妾上面做彌補。
可是女子呢?有多少是在成親前根本沒跟丈夫見過面的?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約束著,掀起蓋頭來以後,不一定攤上什麼樣子的莽漢,就算是捱罵捱打受盡屈辱,想要翻牌重新再來的機會都近乎沒有。
就算是提出了“和離”,女人也已經無處可去,更多的,只能選擇繼續抱憾終生,甚至毅然自盡。
儘管,現在的祁陽和朱陽兩個縣城,因為女子一樣可以養家餬口,有時候比男人掙得銀子都豐厚,眼見得一天一天被家人重視起來了,可是,女人的本質地位卻沒有改變,她們的婚姻還緊緊地抓在父母的手中,肯認真聽取閨女意見選擇女婿的父母,還是寥寥可數。
要從根本上改變這種現狀,大刀闊斧的硬幹肯定不行,這個社會普遍認為在成親前就“兩情相悅”是不道德的,女人主動想嫁給哪個男人,那簡直就是傷風敗俗。
阿圓已經在桌案前沉吟了很久很久,盧苗苗三口人都沒有動靜了,她還是沒拿出來一個更完美的思路。
憑藉她一個人的智慧,這項方針政策還真難制定,一下子就步入新時代,男女婚姻自由了,確實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