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厥詞的小子的胳膊上。一聲嬌叱隨後跟出:“是三子你想納小妾了吧?別拿你的主意往我們家阿東身上扣!”
這個三子伸手指彈彈肩膀頭沒當回事兒,照樣張著大嘴巴笑得歡實:“我要是也跟阿東掙得錢一般多,那還真得多納幾——個——”。
三子的耳朵被人猛一把掐住了,來人個頭較矮,這一使勁兒,就必須得讓三子把腦袋歪著腰肢彎著才合適,一個穿戴的利利索索的小媳婦,把另一隻手臂掐在腰上,橫眉瞪目的質問道:“多納幾個什麼?你說!”
白大伯的院子裡更加熱鬧了,不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全部笑成一團,能騰出精神來的,也都參加進了口戰的行列。
“三子,怎麼慫了?大聲說啊,多納幾個什麼?”
“三子家的,你男人心野了哩,趕緊的,替他收收……”。
莊戶人家,男男女女的沒那麼多講究,這會子全部跟著起鬨,分成男女兩派,立場不同,捍衛的領地也不同。
整個鬧劇的起因是什麼,是關於誰的,反倒被人忘記了。
阿圓聽的熱鬧,看的也很開心,難得見到村民們這般酣暢淋漓的表現自己,比看起皮影戲來還過癮呢!
原本,在迷糊陣窮困的時候,村子裡納妾的人幾乎沒有,白家大伯得算是第一個,現在羅娘成功的生下了兒子,以至於,有不少腰包鼓鼓的男人們,也開始想三想四的了……
好在,迷糊陣的女人們也成長起來了,她們的腰包更鼓,地位就更穩定,沒有一個肯滋長男人這個苗頭的,就像三子媳婦,此刻就正在把幼苗扼殺在萌芽狀態。
阿圓上次頒發的新婚法令,後續帶來的亂子太多了,以至於,她原本還想跟上一條,不允許封地的男人納妾,就始終沒有拿出來。
事實上這種條令也不太能約束什麼,最根本還是得由女人自動的抵制與反抗才行,就像此刻,分成男女兩派吵鬧一番,倒也能讓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那個被揪住了耳朵的三子,不是已經在“媳婦,不敢了,剛才是說著玩兒呢,不當真的……”辯解著嗎?
好在,灶房裡終於準備妥當,膀大腰圓的婦人們帶著圍裙,端著五花八門的菜盤子上來了,這是規矩,誰家有紅白事兒,都是各家鄰居湊齊桌椅和盤子碗筷的。
阿圓告辭了這一桌大老爺兒們,去了女眷那邊,跟綠柳坐在一起,李嬸兒和賈嬸兒也在這一桌。
要說不和諧的地方,就是還有一個熟人——白家姑姑。
她很侷促,一雙眼珠子只敢在眼皮子底下偷窺阿圓妯娌倆兒,過去的很多不愉快,一時之間可沒辦法抹了去。
似乎最近的一次鬧騰,就是羅娘進門前的事兒,要不是她跟大伯孃鬧騰的歡,羅娘還一時半會兒的買不回來。
白家姑父可是要眼饞死了,白大伯捱了幾爪子抓撓不假,可到底是沒花一文錢就換回來一個漂亮年輕的小妾,現在還生了個兒子,這讓原本是同樣的命運的白家姑父情何以堪啊!
他多麼盼望自家媳婦能夠再接再厲的跟阿圓鬧騰鬧騰啊!說不定惹急了脾氣暴躁的郡主,就又能手一揮,也給自家送一房小妾來呢。
可惜,白家姑姑吃了無數塹之後,終於長了一智,再也不肯輕易去招惹這個說不定冒出啥主意來的侄媳婦了。
看看白大伯孃的下場就知道了,除了越吃越肥之外,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能跟羅娘比,難為她還活的挺滋潤的,不往嘴裡扒拉東西的時候,還要時不時吵嚷幾句。
所以,這頓飯吃的最為安靜,白家姑姑這輩子最安生的就算這一次了吧?從始至終,腦袋耷拉著,就沒敢抬眼看兩個侄媳婦一眼。
白家兄弟們沒到場,阿圓帶著綠柳還想回老宅子看一看,順便巡查一下自家的產業,免得再出現上次的管理漏洞。
“你的肚子要不要緊?不行就留在大伯家歇息歇息。”長嫂總是要關照一下弟媳的,綠柳這肚子也不算小了。
“我也想回去看看呢,留在這裡,心裡可不得勁兒。”綠柳搖頭,跟著阿圓告辭白大伯。
白長老喝的醉醺醺的,跟阿東爹勾肩搭背,還想陪著阿圓去巡視果樹園子呢,被阿東強扯著各回各家睡覺去了。
妯娌兩個與李嬸兒和賈嬸兒同行,慢慢兒往村外走。
曾經荒涼貧瘠的地界兒,如今也生機勃勃了,秋日的風很溫和,就算是路旁的野草,即將枯萎,也還有個草芯兒,在頑強的碧綠著。
紅磚道路早就成為了歷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