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得向皇帝求肯,讓水泥在民間也可以通用,最起碼,堅硬的房屋裡面就不需要害怕冒出個把賊匪來了。
“不是,”胡不語有些垂頭喪氣:“嫂子,現在整個朱陽縣城都加強了警戒,直通到新房那一路更是隔幾步就埋了大缸,守衛的衙差沒間斷過,絕對不可能聽不見挖地道的動靜。”
小阿文也對此很有信心:“嫂子,今天我們把那一片都拿木棍搗了一遍,證明確實沒有任何異常,這會兒還有府兵巡邏呢,巡邏兵也每人都配備了木棍,隨時敲打著地面,專門針對著挖墓賊的動靜的。”
那還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在阿圓看來,只要安全就可以萬事無憂。
胡不語臉上陰晴未定,思思艾艾的語氣可不像從前那個果斷的大男孩了。
“嫂子——是這樣——新房隔壁——死了人——停了——棺材——”。
這事兒確實有點忌諱,沒人願意成親的當口,隔壁還要哭聲陣陣,從古到今,這都不算吉利。
任憑你再大的本事,也不能阻止人家死人吧?何況還有“死者為大”的老規矩?
就連在路上,花轎若是遇到抬棺材的“喪轎”;還要主動遮紅氈;放鞭炮;改道前行,繞過“喪轎”的。
胡家的新房距離縣衙不遠,也都拾掇好了,不可能臨時更換地點成親。還有盜墓賊們的覬覦,採蓮成親的日子更是不能再往後拖。
胡家和白家也都不是跋扈的脾氣,更不可能把人家的“棺材”丟出去,人死了,自然會有上門弔唁的親朋好友,陪欞的家屬得哭聲陣陣,這婚事兒,怎麼琢磨都有點窩心……
這倒真不怪胡不語的臉色難看壓不住事兒,年輕人嘛,攤上這個誰都沒辦法不心裡不舒坦。
這要是讓採蓮知道了,那心裡也得千轉百回吃不下飯。
白老二是用商人的手段處理問題的,這事兒根本沒讓小阿文和胡不語插手,他去隔壁送了豐厚的銀子,請人家把喪事儘可能辦的低調一些,少影響隔壁的婚事。
“幸虧那家的親屬不多,死的是個孤拐老頭兒,據說只有一個兒子一直在外地,剛剛奔喪回來的,連媳婦孩子都沒帶回來。明日出殯,只扶著棺材出城安葬,一應吹打彈唱哭喪都免了,出殯的時間也放在了下午,在新人拜堂成親之後,儘可能悄悄地出城,不影響咱們。”
用錢財開路,比用勢力壓人還得算強,大家其實都沒有更好的辦法。
阿圓安排吃飯,採蓮就不能再出來跟未婚夫見面了,乾脆,讓幾個小孩子跟著姑姑在一個房間鬧騰,也免得影響了新娘子的情緒。
這頓飯都吃的有些沉悶,封建迷信思想太過嚴重了。
阿圓不得已講了個故事:“有兩個秀才一起去趕考,路上他們遇到了一支出殯的隊伍。看到那個黑乎乎的棺材,一個秀才心裡立刻‘咯噔’一下,涼了半截,心想完了,活見鬼,趕考卡子碰到這個倒黴的棺材。於是心情一落千丈,走進考場,那個‘黑乎乎的棺材’一直揮之不去,考試時文思枯竭,最後果然名落孫山。”
胡不語的腦袋垂得更低,就快要埋到飯碗裡面去了,讀書人很在意這種寓意,事實上他自從知道了隔壁的喪事,就一肚子不舒服難以排遣了。
“嫂子,別講這個了,吃飯的時候,說啥‘棺材’的也不吉利。”白老二是個生意人,更講究這些虛幻的東西,據說,如果出門做買賣的時候,一邁出門迎頭遇到“棺材”,那就立刻回家,放棄這筆掙錢的機會。
也確實沒人願意在餐桌上談論這種東西的,可是齊阿圓偏偏不肯太信這邪,她知道,如果這個心結打不開,明日的婚禮上,胡不語的情緒也不會提起來,再影響到以後的夫妻相處就更不好了。
很可能,原本夫妻之間的一點簡單小事兒,就會當做是天意要拆散他們,回想一下,成親時就不順利不吉利的嘛!
阿圓的這個故事必須要講吓去:“另一個秀才也同時看到了那個黑乎乎的棺材,一開始心裡也‘咯噔’一下,但轉念一想:棺材,棺材,那不是既有‘官’也有‘財’嗎?好兆頭,看來今天我要紅運當頭了,一定會高中。於是心裡十分興奮,情緒十分高漲,走進考場,文思如泉湧,果然一舉高中。
回到家裡,兩個人都對家裡人說:‘棺材’真的好靈。”
小阿文和胡不語立刻就明白了這個故事的深意,任何事情都不能鑽牛角尖兒去想,換一個思路,隔壁的“棺材”就不是黴運,而是“大吉大利”了!
“升官,發財,棺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