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也沒見過別人生孩子,壓根兒聽不懂說的都是些什麼。
老太太身上都被血汙了,證明羊水早破,產婦距離真正生產的時間很近了。
“哎——你怎麼進來啦?郡——郡主大人——”,老太太口吃了。
躺在床上的婦人及時睜開了眼睛,滿臉都被汗水糊住了,猛一睜開,還看不很清楚,只覺得是一個青色的大袍子,在眼前晃動。
“郡主?郡主大人?啊——”,又一聲尖叫,從婦人的口中撥出,不過,這樣劇痛的時刻,產婦還能重複一下阿圓的來歷,也真不簡單。
能得郡主大人相幫著生孩子,這福氣可不是一般的大,產婦努力的想要對阿圓笑一笑,不料,下一波劇痛隨後趕到,根本沒給她留時間寒暄一番。
阿圓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只能揀最輕鬆的活計,幫著產婦調整呼吸:“一二——呼——對了對了,就是這樣使力借力就可以了……”。
老太太的活計比較艱鉅,老老實實地掂著剪刀隨時準備給誰來那麼一下似的,阿圓皺了眉頭,扭臉對穗兒安排:“去灶房看看有沒有熱水?要沸騰的,回來給剪刀消消毒!”
穗兒撒腿就跑,古代人生孩子又叫“闖鬼門關”,大大小小的人兒都知道其中的厲害,得抓緊些,聽那婦人叫的這樣頻繁,肯定是要生下來了。
其實人家老太太早就把熱水煮好了,穗兒添了一把柴,就隨機舀出一大盆熱水來,端到了產婦的屋子。
阿圓的手其實也不乾淨,不過,有經驗老道的老太太在,還不需要她親自下手,當然,她也不知道怎麼下手。
反倒是頗為嫌棄的對那個當婆婆的建議:“老人家,把您的手和剪刀都得清洗一下,要不然,髒東西可就傳到你的小孫子身上去了,容易得病……”。
“噗——啊——”,產婦登時忙裡偷閒,噴笑了,隨即,再次大叫一聲,又來了!
老太太動作還挺麻利,也很給福瑞郡主面子,當真蹲下身子,把自己的雙手和剪刀都在滾水裡走了一圈兒,燙的在嘴巴里發出“嘶嚎嘶嚎”的聲音。
“郡——主!”產婦抓著阿圓的胳膊,手指甲掐進了肉裡,彷彿這個名字一念叨,就能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生下第二胎,還得是男娃……
“嘶——”。阿圓也暗吸了一口冷氣,這產婦的手指甲乾淨不乾淨啊,掐進肉裡要是見了血怎麼辦?
好在,“生了生了!”的歡叫聲唱響了,老太太歡天喜地的給新生兒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汙,然後單手把這個光屁股小孩兒的兩個腳丫子一提,另一隻手利利索索的伸過去“啪——啪——”兩下……
“哇——哇哇——”,捱了打的小朋友委屈的大聲號啕,人家來一趟容易麼?九死一生的,還要捱打?
“嘿嘿——小子——真是小子——”,老太太把哭過了的小人兒平放在床邊兒,樂呵呵的給他包上小襁褓。
得了孫子的莊家婦人就是這般奇怪,根本不考慮生產下孩子的母親是不是需要休息或者別的,一門心思的去逗弄它她新得的孫子去了。
“啊——”,又一聲慘叫響徹耳朵邊兒,難道肚子裡還有一個娃兒要生不成?剛剛那肚子,可就是一般兒的大小啊。
“哦,我給忘了!還有胞衣……”,老太太把孩子放好,急忙忙回來照顧兒媳婦,生完了孩子以後,還有一個小磨難,就是把孩子的胞衣生出來……
阿圓任憑產婦拽著她的胳膊閉眼睛,太累了,咱體諒她。
只是,這撤退的命令是自己發出的,小王莊有潛在的隱患,不能再留人。
“這位大嫂,請問您現在能不能挪動?我外面有馬車,可以把您和孩子都接過去,我們到高處的村子裡暫避一下。”阿圓提議了。
這位叫啥郡主的女子實在好心,婆媳倆兒打算推心置腹了:“說來話長——”。
話長就別說了,這可是一級備戰時期,關於你們家為什麼就剩下兩個女人,阿圓沒心情知道了。
那產婦很感激阿圓的到來,古代人相信命運之說,一門心思認定了,這個兒子跟郡主有緣分,這次生二胎,可真是比第一次生產時省了好幾倍的時間呢!
老太太抱起了新生小娃子的襁褓,也徵求起兒媳婦的意見:“阿花,坐馬車不會受風,要不——”。
要不然怎樣?總不能留下一個剛剛生了孩子的女人等著被大水衝跑吧?
產婦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一咬牙坐起了半拉身子,堅定的說道:“我——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