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人全部撤走了,經濟損失可以忽略不計,阿圓一身輕鬆,左手扯著一個宋家的娃兒,右手扯著兩隻自家生的孩子的小手,就要往回走。
就算堤壩下面奔騰的是“滾滾長江東逝水”,姐也不稀得去看了,帶著娃兒回家,依著熱炕頭喝著熱牛奶悠哉悠哉的過日子才是正經兒。
這話一說,大家也都覺得輕鬆了,這深一腳淺一腳的從泥裡拔腿走路,真不是人過的道路,趕緊的,撤吧!
穗兒一溜兒小跑,跟著雷子去趕馬車,停的有些遠了,馬兒站在溼噠噠的黃泥裡很不舒服,已經自動挪開了一大截兒。
纏纏綿綿的秋雨還在下,雷聲和閃電已經成了片刻之前的記憶,這一會兒,氣氛有些溫馨。
“多謝二位,代我照看三個孩子……”,阿圓終於有閒心跟展昭和張大山寒暄一下,雖然這其實是護衛應該應力的工作,還是一定要道一聲感謝才能心安。
展昭微笑,依然是雲淡風輕的神色,拱拱手就算回答了。
張大山卻苦著臉搖頭道:“郡主啊,小主子們可實在難管,哪兒危險就往哪兒跑,看什麼都新鮮,我大山這顆心啊,一直在嗓子眼兒這兒提著……”。
小展堂立刻掙脫了母親的手,一扭身,炮彈似的投向雙手還比劃著的張大山。
這個動作大概最近常練,阿圓只來得及看見展堂的足尖在大山的兩條腿上點了兩下,一雙手臂就纏住了張大山的脖子,小身子也掛在了大山的胸前。
“說錯了,大山叔說錯了,小主子們不難管,可聽話啦,知道危險的地方不能去……”,張大山立刻求饒,因為展堂的手臂下伸,直接去他的胳肢窩兒位置撓癢癢去了。
“這本事兒,是展護衛教授的吧?”阿圓站定了身子,一臉的崇拜問道,她能用名譽擔保,展昭來之前,孩子們確實不會這一手兒。
“這——”,展護衛羞愧了,加速之後,身子半傾斜的沿著別人的腿部往上踩,確實是他所授,可是撓人的癢癢兒嘛,太丟師傅的臉面了吧?
另兩個小子看熱鬧,也湊到張大山跟前,嘻嘻哈哈的笑起來,自從有了展師傅,就可以偶爾不出格兒的跟大山叔開點玩笑了,還別說,越這麼滴就彼此廝混的感情越深……
阿圓也忍不住笑了,眼神掠過展昭的劍眉,投向遠處,說出的話卻很親近:“為什麼不穿上雨衣?再剛硬的身體,也不能禍害著使用……”。
何況是一副堪稱完美的皮囊?怎麼可以不好好珍惜呢?長期給某人養眼也是好的啊!
展昭的笑容更深了,再次拱手應答:“多謝郡主關心,展某不妨事兒。”
沒有人不喜歡被別人關心的,自從來到郡主府,展大俠就感受到了那種親情般的溫暖,儘管近日來,郡主的神色疏遠了一些,但是感覺沒有變。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奇妙的,彼此之間的和諧,不需要特定的語言和動作,只是清淡淡的一個眼神,就能感知到對方的喜惡……
阿圓把注意力回到孩子們身上,叫上一聲:“走啦,跟孃親去坐馬車!”
“孃親去坐馬車,我們跟著師傅走——”。
剛玩兒出勁頭的孩子們哪裡肯放過張大山?這個硬邦邦跟鐵銅打造似的漢子,偏偏胳肢窩兒是個軟肋,只要偷襲成功,那就立馬潰不成軍,跟個孩子似的反覆告饒。
展昭笑著搖搖頭,對阿圓囑咐道:“郡主且先行,我們腳程快,說不得是誰能先到高處呢。”
也確實是這個道理,練武之人腳下生風,飛簷走壁都不在話下,何況在泥地上趕路?不像馬車,離開了水泥路面,踩進爛泥地兒就“呼哧呼哧”直喘氣兒,白賣力氣不出路。
阿圓再看一眼笑鬧到一起的四個人,無奈何迎上雷子,被穗兒攙扶著,再次鑽進了封閉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廂。
展鵬展堂是把張大山的身子當大樹攀爬了,胸前掛著一個,後背綴著一個,反倒是宋徵兒更心疼護衛頭子些,站在一邊看熱鬧。
小小的眉頭還有些皺,看著阿圓的馬車緩緩地在泥地上前行,嘴巴張了一張,又什麼都沒有說。
今天上午,在河堤的上沿兒,他好像又看見了一道背影,很熟悉,就像當初他誤會過的“父皇”的背影一樣……
可是他已經自以為長大了,不能再像從前似的,馬上不過腦子的衝上去叫“爹”,要知道,上一次他的做法兒,很是被展鵬展堂笑了好幾回呢!
小人兒也學著保守秘密了,宋徵兒其實很想對阿圓說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