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的消耗量非常大,如果再這樣消耗下去的話,恐怕我們最多半個月之後就只能依靠幾位文官的努力了。可是我們這裡卻並沒有儲存多少神秘水和神秘酒,恐怕也無法支援多長時間的消耗。”
原來,此人便是雁mén太守郭縕。因為有張懿負責軍事方面的工作,所以他現在更多的是在後勤上對前線予以支援,這樣不但更能發揮他的特長,而且還省去了很多的麻煩。
只是郭縕此時的心情絕對稱不上輕鬆,因為yīn館此時的狀況顯然並不能令人安心。
原本進入農閒時節,不論是軍隊還是百姓都習慣一天兩頓飯,也就是早上一頓,下午一頓,不但可以節省糧食消耗,也可以保證吃下的每一粒糧食都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而不是轉化為脂肪。可是隨著戰爭的打響,為了保證高強度作戰下士兵們的體力,飯食也從原先的一日兩餐增加到了一日三餐。雖然yīn館的糧食完全可以支撐到戰爭結束,可是戰爭過後呢?
張懿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他郭縕還要為雁mén下一年度的百姓生計考量,雁mén作為邊地遠沒有中原那樣繁華,隨著鮮卑的崛起,原本的邊市也關閉許久,明年的糧食缺口雁mén又該如何彌補呢?郭縕對此非常的頭疼。
當然,還有消耗迅速的軍糧如何補充的問題,損耗的武器、防具補充的問題,守城器械補充的問題,戰死士兵、民夫撫卹的問題,民兵徵召的問題,好多好多。
所以說,李書實的身邊有程昱,有劉夢,有童淵以及那麼多出sè的低階官吏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否則就憑李書實這隻只會玩三國志的宅男來搞這些,恐怕西河早就一團糟了吧。
夜晚的風是凜冽的,不論是待在yīn館城城牆上的守軍還是待在城外的鮮卑人此時無不圍坐在高聳的火堆旁,感受著分子鏈斷裂時產生的能量,享受著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創造。
不過有些不同的是,yīn館的城內一片平靜,即使是一個稍顯重了點的咳嗽聲都清晰可聞,而成為鮮卑人的營地則熱鬧了許多,草原上的子民用從村民手中搶來的珍貴的鐵鍋,鍋中正在熬煮的ròu湯隨著火氣的不斷滲入不斷冒出一片片白sè的氤氳,同時帶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氣味分子,彌散在空氣中,及其人類對於食物的最美好的記憶。
一碗濁酒,一塊白ròu。隨著酒jīng和食物中蘊含的熱量驅走身體內的寒冷,結束了一天戰鬥的鮮卑人重新恢復了草原民族所特有的活力和jī情。不斷有相熟的人互相邀約來到空氣上進行草原民族非常喜歡的角抵。也有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高聲談笑,說著一些天南海北真真假假的見聞,引得聽者一陣陣驚歎或嘲笑。那些有藝術細胞的鮮卑人也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或拿起火必思,或端起胡笳吹彈起來,而另一些人則和著音樂跳起鮮卑人所特有的舞蹈。當然,還有一些人則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陶醉在自己的空間之中,享受著心靈的寧靜。
如果不是那些依然忠於職守計程車兵還在恪盡職守的進行著他們的巡邏任務的話,也許人們會有“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鮮卑人部落”的錯覺吧。用歡樂來忘卻戰爭的痛苦,忘卻親朋魂歸故鄉的悲傷,因為平日裡的生存的環境就已經很艱難了,如果再不樂觀一點的話,又怎麼可能有勇氣去面對明天的太陽呢?這是一個民族生存的智慧,辛酸和無奈中孕育著希望。
不過,出現這樣情景的一個先決條件恐怕還是因為這些鮮卑人的損失並不算大,所以他們還有心情去暢想美好的未來,而不是所有美好的暢想都被沉重的現實所壓垮。
漸漸的,原本歡快的樂曲聲漸漸平息,原本還在喧鬧的營地彷彿被人下達了命令一般忽然平靜了下來。呼嘯而過的寒風將熊熊燃燒著的篝火吹的搖擺不定,木頭燃燒是所產生的噼噼啪啪的聲音清晰可聞。
忽然,一聲低沉婉轉的胡笳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繼而,可以在鮮卑大軍的營盤外隱隱約約的聽到低沉yín唱的聲音。低沉的歌聲在靜靜的夜空中隨風四散,宛若蜿蜒流淌的溪流,讓聽者產生出一種悲愴的思鄉的情緒,抬頭望月,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明月都因為歌聲而沾染了一絲清冷的感覺。營帳內,在搖曳的篝火的映襯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些yīn晴不定的感覺。
“這就是鮮卑人麼……”
同樣睡不著的不僅僅只有鮮卑人,還有一個清瘦的男人頂著寒風站在yīn館城的城頭。
從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就站在這裡,如今已經入夜了,他依然站在這裡。因為已經這樣了很多天了,所以原本還勸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