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
抵達湖邊時,天徹底亮了,林中鳥雀聲更加歡快,陽光透過樹葉照在草地上,露珠閃閃發亮。
阿桔的鞋子還沒幹,趙沉脫下外袍鋪在一片陽光照射的沙灘上,讓阿桔坐在上面。阿桔說什麼都不肯,趙沉抓住她手,盯著她緋紅的臉道:“我這是為你好,難道你非要我做點什麼逼你你才肯聽話?”
他能做什麼?
昨晚黑暗中的霸道索取驟然浮上心頭,阿桔臉色發白,迅速掙脫他手聽話地坐了下去。趙沉對著她僵硬的背影笑,將手中繡鞋拎到遠處曬著,他俯身捲起褲腿,再拿出匕首削尖樹枝一頭,跟阿桔打聲招呼,去了水中。
水聲連續不斷,阿桔忍不住悄悄看了過去。
看見男人晨光下如玉的脊背……
阿桔馬上又轉過頭,懊惱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他的袍子還被她坐著。
趙沉很快便叉到一條魚,轉身回岸上時,就見阿桔背對他跪坐著,桃紅衫擺搭在白裙上,襯得她像朵花,靜靜開在那兒,等著他去摘。
趙沉多看了幾眼,將魚丟在沙灘上,回頭繼續去抓,兩個人都餓極了,一條魚肯定不夠吃。
收拾魚,撿柴生火,翻魚烤鞋,趙沉全攬。見他拿著自己的繡鞋神色認真地烤,阿桔再也抬不起頭。
“好了,你穿上吧。”趙沉忽然站了起來,送鞋給她。
阿桔垂著眼簾去接,她碰到鞋尖兒,趙沉拽著鞋跟兒不松,“阿桔你腳真小,還沒有我手大。”
阿桔剛開始沒聽清,困惑看他,對上男人含笑的鳳眼,不知怎麼就回過味兒來,頓時臉如火燒,急急扯過鞋子避到遠處穿上,不肯再過去。
趙沉很久沒有這樣暢快了,瞧她可憐兮兮停在湖邊,走不敢走過來又不敢過來,他拾起袍子喊她:“衣裳被你弄髒了,你馬上幫我洗洗,早點晾乾早點下山。”
換成任何旁的理由阿桔都不會過去,只是她剛剛坐了他的衣裳,他當然會嫌棄。
沒有辦法,阿桔低頭走向他,隔了幾步時示意他把袍子扔過來。
趙沉卻笑了,當著她的面把袍子穿上,繼續逗她:“不用洗,能伺候你一回是它的造化,就像上次被你穿過的那件袍子,我都沒洗,好好收起來了。”她難得因為憤怒以外的理由在他面前羞澀臉紅,他想多看看,成親前跟她獨處的機會可不多。
上次?
阿桔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記起他說的是河邊那次,那次,她裡面什麼都沒穿……
阿桔羞憤欲死,這樣的言語調.戲,比動手動腳更讓她難受,他動手她可以反抗,這種話,斥責都難以啟齒。阿桔轉身要走,趙沉一把拽住她手腕,軟聲告罪:“你別生氣,我保證不再說了,走吧,吃魚去,吃完咱們就下山。”
阿桔很想甩開他手說她不吃他的東西,可她餓得都快站不住了,不吃,難道還要讓他背下山?
男人鬆開了手,阿桔沒看他,快步朝火堆走去。
趙沉搶在她前面到了火堆前,將焦黑的魚皮弄下去再遞給她,阿桔面無表情接過來,轉身走向湖邊。這人對她有恩有冒犯,反反覆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對他說什麼,反正很快兩人便將再也沒有瓜葛,無論他是好是壞,她都受著就是了。
吃魚不方便,趙沉沒去追她,盤腿坐在沙灘上吃自己那一份。吃完了,那邊阿桔似乎還沒結束,趙沉盯著她背影瞧了會兒,起身過去找她,見她手裡的魚還剩一半多,疑道:“不好吃?”
“……我吃飽了。”魚太大,一小半就夠阿桔飽了,說完她抬頭看他,卻見男人嘴角兩旁黑乎乎的,他平時有多冷現在就有多滑稽,阿桔忍不住扭頭偷笑,強忍著不發出聲音。她吃完後用帕子擦了嘴,他是男人,心沒有那麼細吧?
她肩膀輕輕抖動,趙沉後知後覺,摸了一下嘴角,臉色微變。不過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笑,趙沉豁出去了,蹲下去搶她手裡的魚,“吃不完給我,我還沒吃飽。”
阿桔不想給,或者至少也要把她吃過的地方弄下去才能給他,只是她剛要往回搶,趙沉忽的指著她嘴角,有些鄙夷地道:“你這裡是黑的。”言罷起身走開。
難道自己沒有擦乾淨?
阿桔再也顧不得那條魚,趕緊轉過身,拿出帕子仔仔細細擦了擦,擦完還是不放心,乾脆洗了把臉。
趙沉一直笑著看她,覺得她傻里傻氣特別招人疼,最後自己也洗了臉,洗得很認真。
阿桔擔心父母,吃完就想走。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