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跟寧氏還沒走到院門,那邊一個高大身影已經大步轉了過來,雙方打個照面,不由都頓住。
趙沉朝一側挪了兩步,似笑非笑打量自己的父親,延平侯趙允廷。
快四十的人,著一身赭色袍子作商人打扮,只是那挺拔長眉狹長鳳眼流露出來的威嚴英氣,一看就不是普通商人。此時的父親,身上沒有變故發生時那兩年的鬱氣,沒有祖父病故時的消沉,也沒有幾年前剛投奔明王時的謹慎內斂,他像是即將得勝的將軍,意氣風發,壯志酬籌。
趙沉知道,只有在他們母子面前,父親才會露出這些複雜情緒。
在父親心裡,母親跟他這個兒子,還是不一樣的。
眼看父親望著母親出神忘了說話,母親隨意盯著路邊花壇不想言語,趙沉無奈開口:“父親。”
趙允廷立即回神,咳了咳,終於將目光投向自己的長子。
十七歲的少年,幾乎不比他矮多少……
只一眼,趙允廷心頭便湧起一股酸澀。去年年中來時,長子好像還是個孩子,現在乍一看都是大人了。長子九歲之前,每日都在他眼前跑跑跳跳,他教他騎馬射箭讀書識字,長子則用崇拜敬佩的眼神看他。後來他迫於形勢不得不送長子離開,父子倆相處時間一年比一年短,特別是這兩年正是圖謀大事的關鍵時候,他一年幾乎只能過來一次,還都是趁出門辦事時儘量找時間過來。他對他思念愧疚越來越多,長子呢,他看他的目光越來越客氣,雖然親近,卻再也沒有小時候毫無保留的信賴。
他錯過了長子的成長,錯過了那麼多天倫之樂。
幸好,明年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趙允廷收起心中感慨,走過來拍拍趙沉肩膀,讚道:“好小子,都快比我高了,功夫練得怎麼樣?”
趙沉偏頭,望向遠處青山:“下午狩獵時父親就知道了。”每年父親來,都要跟他比一場。
少年自信從容,像極了當年的自己,趙允廷很滿意,打發他道:“去吧,一會兒去書房等我。”
趙沉識趣地走了。
趙允廷看著長子高挑背影,直到趙沉拐彎,他才轉身。寧氏柔順地站在他身後,一身白底繡蓮葉的素淨裙子,白淨臉龐未塗脂粉素面朝天,頭上除了鬢邊一朵白蘭也沒有任何髮飾,但這並不影響她美貌分毫,她就如十幾年前一樣,只需靜靜站在那兒,便能奪走他所有心神。
“蘭容。”他握住她手,輕聲喚道。
寧氏用另一隻手摸摸他衣袍,好奇問他:“什麼時候到這邊的?”
趙允廷親親她手,牽著她往上房走,邊走邊說話:“這次是去濟南辦事,時間緊張,昨晚連夜過來,明早就得走了。”
寧氏便吩咐低頭跟在後面的問梅去備熱水。
問梅走後,趙允廷捏了捏她手,低聲道:“你服侍我洗。”
寧氏沒理他,先一步進屋準備給他倒茶,趙允廷卻沒勞煩她,直接將人拉到腿上,一手抱她腰,一手捧她臉,認真地看她。寧氏早已習慣他的偷襲,閉著眼睛等他,神色恬淡,像清晨的蘭花不知一側有人覬覦。
可是他在身邊啊,她明明看見了,為何沒有半點羞澀?
趙允廷心中發苦,他不想繼續苦下去,托起她下巴,碰上她唇。柔軟溼潤,是他戀了二十年是他渴望了一年的味道。他輕輕地嘗,慢慢地吮,耐心地等她回應,她再冷,他用自己暖她,她總會熱起來。喉頭滾動,呼吸重了,她開始喘.息,她攥住了他衣襟,趙允廷眼底陰鬱散去,他閉上眼睛,緊緊地摟著她,深深地吻她。
偏廳裡小丫鬟們抬水倒水,等水好了人散了門關上了,趙允廷將人打橫抱起,一起進了浴桶。
她什麼都不做,反應依然生.澀,他耐心地吻她愛她,直到她咬唇都壓抑不住聲音,他才抬起她腰,就那樣面對面與她契合。她青.澀如初,他同樣興奮如初,像是回到了從前,為得到她欣喜若狂,為看到她臉上紅霞聽到她如哭似泣而瘋。
“蘭容,蘭容,我真想把你化入骨血,讓你看看我的心。”水聲激盪中,他抱緊她,在她耳邊喃喃。
寧氏仰著頭,美眸緊閉,三千青絲如瀑披散在肩頭,指甲陷進他背。
水聲終於平息,趙允廷替寧氏擦乾,抱她回了內室。他將俏臉酡.紅的人放在炕上,俯身親.親她額頭:“你歇會兒,我去跟承遠說話。”說著自己去櫃子裡找衣裳。
寧氏睜開眼睛,扭頭看他一舉一動,等他穿完了才道:“他跟你一樣,都是主意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