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
但可惜的是,他的這幅表情,也就此定格了。
下一刻,他完全沒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只見一道銀芒一閃之下,他的頭顱便已經無聲無息的跌落而下。
這道銀芒,有些厚重,甚至有些笨拙,但卻顯得很無畏。
或者,可以說是無謂,無所謂的無謂。
因為這名黑袍修士的黑色長戟,在這把銀色長刀的面前,簡直就像一根腐草,又或者是一條燒焦的火柴棍,一碰就斷。
連任何的聲響都沒有,無論是黑色長戟,還是這名黑袍修士的脖頸,都這樣子無聲無息、甚至一點阻力都沒有的,被一道銀芒輕鬆越過。
戟斷,人亡,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但整個畫面,看起來卻透露著一股極為詭異的理所當然。
見到此幕,那幾名已經衝了過去的黑袍修士,此刻紛紛用一種極為驚悚的表情回過頭來,然後雙目外凸的盯著那把銀色長刀,眼珠子都似乎要掉出來了。
一陣微風徐徐吹過,場中一片寂靜,只有那名被斬的黑袍修士屍體,如同黑色沙袋一樣撲落在下方山峰之後,發出的一聲悶響。
良久之後,其中一名為首的黑袍修士,方才用一種極為沙啞的聲音,說道:“法寶?”
灰袍修士沒有說話,但手中的那把銀色長刀,卻微微顫鳴了一聲,刀刃之上激盪出了一絲極為渺小,但威力卻極為駭人的黑色魔氣。
這股魔氣的威能是如此驚人,內中蘊含的威壓,稍一觸動,竟然連靈魂都為之戰慄不已!這種級別的威力,早已經超越了這些黑袍修士生平認知的極限。在他們眼中,即便是宗門裡實力最強的後期大修士,也絕對無法激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見到此幕,那殘餘的四名黑袍修士均是不說話了。但隱約可以聽到其中一人忍不住吞嚥口水的聲音。
吞嚥口水,不是因為饞嘴,而是因為無法控制的恐懼。
是的,能夠如此輕易斬斷一件高階靈器的,只有法寶才能做到。只有這些人界之中赫赫有名的法寶,才能如此理所當然的斬斷那把黑色長戟。
只是這幾名黑袍修士的面色,漸漸的從凝重,變得恐懼,最後卻又變得有些不甘心起來了。
那名為首的黑袍修士,深深的看了灰袍修士一眼,問道:“今日一戰,我等恐怕在劫難逃。但我極為好奇的是,閣下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我們之前似乎見過?不知閣下到底適合姓名,出身何處?以閣下的實力,絕不應該埋沒山野之中,如此默默無名。”
灰袍修士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李森一眼。
李森面色一片冷漠,沒有說話。
於是灰袍修士見狀,也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那名黑袍修士終於長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可惜,可惜了。本以為天晴日好,乃是難得的狩獵之日,卻沒想到,今日反倒成了獵物。”
他嘆息之後,眼神卻漸漸的明亮了起來,露出一絲犀利的意味。
“天才難遇,對手難逢。諸位,今日是生是死,就各憑本領吧!”
言畢,他手中長劍一晃,身形卻已經如同疾風一般的,直撲李森而去。
而其他的三名黑袍修士,也紛紛默然無語的,尾隨此人身後,朝著李森圍攻而去。
雖然氣勢猶在,但卻只剩下了決然,沒了任何的狂態。
而這一切,只因為一件法寶。
一件化神期魔族修士的本命法寶。
……
當李森和石道人返回蔡縣港口的時候,已經是日暮西垂,晚風徐徐。
港口之中,原本應該是熱火朝天的工作狀態,但因為七名黑袍修士的突襲,因此這一天都沒有人再敢工作。
只有十多名不遠處高坡寺廟裡的和尚,在這裡做著法事。因為有幾名年老體衰的老者,在這一次動亂之中,誘發了他們本來就沉重的病逝,撒手而去了。
柳吟月和胡安,坐在燒成灰燼的高塔之上,對坐無語。一旁,坐著一名眉清目秀,面目平和的年輕和尚,在那裡時不時的安慰他們二人。
細細看去,這名和尚卻是跟李森一向交好的悟道法師。
一直到李森和石道人,聯袂從西方的天空中飛來之際,這三人方才紛紛露出各自不同的表情,起身迎接。
悟道依舊是一副平和的模樣,似乎對李森全身而退,早有預料的樣子。
而柳吟月和胡安,則是滿臉清晰可辨的驚喜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