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的身分來歷十分神秘,表面上他們夫妻倆都是一間保全公司的高階幹部,但是他們的能耐卻遠超過一般的保全人員,她還曾經聽過有人稱呼康琳為“火狐”,那像是某種秘密代號,而不是一般的別名,可這些謎團並不影響他們的友誼。
她從未因為種種的疑惑而追問過任何事情,畢竟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秘密,何必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將他們不為人知的秘密給挖掘出來?
現在的她擺脫了過去的陰影,有了人生的目標,拾回了對藝術的熱情與自信,她可以擁有完全只屬於自己的生活空間,可以一古腦地沉迷在令她瘋狂的嗜好中,而不是那種沒有尊嚴與自由的生活,她不再只是個沒有聲音、思想的洩慾工具了。
喬羽若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一個全新的駱雨橋,一個只為藝術而瘋狂的女人,她的眼裡、心裡應該只有她的畫,而不是——
那個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無法對柯烈希的告白無動於衷?為什麼在看到他的眼淚時,她差點承認自己的身分,只是不忍心看他傷心?或許她應該試著恨他,這樣子她才不會因為他的眼淚而心疼,不該在他傷心的時候,抱著他安慰他為他哭泣,她不該在乎這些,而是應該遠遠的躲開。
康琳沉默地看著她因為內心交戰而錯綜複雜的神情,心裡不禁暗自嘆息。
三年前她和石磊在甲板上發現喬羽若時,她迷亂破碎的神情嚇了他們兩人一跳。若不是已經先認識了喬羽若,他們真會以為深夜見到的,是在甲板上徘徊不去的幽靈,她空洞蒼白的模樣像是失了心的幽魂,讓人看了極為不忍,也令他們兩人對柯烈希的行為更加憤怒。
他們將喬羽若帶回套房休息之後,便著手安排她自殺的假象。其實並不困難,只要先留下類似遺書的字句,再加上幾名供詞相同的目擊者,這樣一來,就很像那麼一回事了。目擊證人可以安排,供詞可以造假,並不一定非得叫喬羽若去跳海不可。
事後,他們曾經想為喬羽若所受的傷害來教訓柯烈希,卻在她極力反對之下而作罷。然後,她要求為她安排整容手術,她要拋棄所有的過去,過著毫無顧慮自由自在的生活。她知道柯烈希的勢力,她不要時時刻刻擔心被別人認出來,而讓柯烈希再度找到她,她要一張即使站在柯烈希的面前也不必擔心被識破的臉孔。
他們沒有異議地為她安排了手術還有正音班,進一步改變她的聲調發音,併為她偽造了新的身分,讓她再回到學校繼續之前中斷的課程。幾年下來,看著她越來越獨立堅強,似乎已經擺脫了過去的陰影,現在看起來,她無法擺脫的是她的心!她真正所要追求的是她不敢承認的情感!
喬羽若無助地低喃著:“我為什麼就是躲不過?”
康琳嘆了口氣,摟著她的肩膀,輕輕地說道:“你不是躲不過他,而是躲不過你自己的心、你自己的感情!”
喬羽若茫然地看著她,喃喃自語地說道:“我的心?”
“你該問問你的心,是否真的要離開柯烈希?你真的離得開他嗎?如果你人離開了,心卻沒有離開,如果你的選擇只是讓自己更想念柯烈希,如果離開之後,還會因為忍不住思念的痛苦而偷偷地跑回來看他,那你又何必離開他來折磨自己?”
喬羽若愕然睜大了眼睛。“我……想念他?”
康琳意味深長地說道:“究竟該怎麼辦,你該好好地想一想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一直在想念著他嗎?”
難道選擇離開柯烈希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折磨?非但無法得到父親所要她追求的幸福,反而讓自己陷入思念的痛苦。
究竟怎樣才算是幸福?
柯烈希是真心的嗎?他真能夠忘卻仇恨,忘掉與顏秀青的那一段情,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嗎?
而她呢?她能夠忘記過去的陰影,忘記父親的臨終遺言,並且毫無戒懼地與他在一起嗎?
他們真有未來可言嗎?
她知道自己忘不了柯烈希,她再也無法否認早已愛上他的事實,所以,她就是沒辦法恨他,儘管是拋棄了過去,甚至於狠下心改變容貌,她還是禁不住那越來越強烈的思念,因此她才藉著這次聯合畫展的機會回來看看他。
其實她從未停止愛他,即使是已經被他掏空了所有,即使她只剩下一副軀殼,她還是無法不愛他!
為什麼她就是無法不愛柯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