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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雨橋猶豫了一下,她這模樣實在無法出門,但……
柯烈希以奇特的聲調說道:“快點進去!不然的話,你可就要害我失禮了。”
他似乎正費力地壓抑某種東西,駱雨橋不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狂熱的眸光,她驚駭地低呼了一聲,連忙衝進浴室裡,卻忽略了柯烈希眼底一閃而逝的光芒和激動不已的眼神。
關上門確實地隔開兩人的空間之後,她才發現雙腳已經抖得無法支撐她的身體。她背靠著門,不禁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她的身子往下滑,近乎虛脫地跌坐在黑色的大理石地磚上。
完了,她怎會如此失態?最離譜的是,她竟然還因為這樣而哭得不能自己,柯烈希會怎麼看她?他又會怎麼想?他該不會已經……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叩叩!
門扉上響起了清脆柔和的敲擊聲,那輕柔的聲音輕輕地敲在她的心坎上,也像是想敲開她封閉的心扉。
開啟了門,柯烈希捧著一件水藍色的洋裝站在門口。“換上這件吧!”
她沒有異議地接下來,道了聲謝,心緒仍在外太空飄遊尚未歸位,她機械化地關上浴室的門,放好衣服,看著鏡中反映出的身影,陌生混亂的感覺籠罩著她。一時之間,她幾乎認不出鏡中那個孤立蒼白的身影來,以為那是出現在鏡子裡的一縷幽魂,一縷迷失了過去與未來,被夾在時空斷層中不知何去何從的幽魂。
踩著虛浮的腳步,她站在鏡子前面,用失神的大眼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淚痕斑斑的臉上滿是蒼茫無措的神情,那個眼裡只有畫,沉迷在藝術世界中的駱雨橋到哪裡去了?
她輕輕地除去身上的衣物,扭開水龍頭洗去一臉的髒汙和迷亂,置身在這間以黑色為主、金黃為輔妝點出華貴之氣的浴室中,更顯得她是如此蒼白與渺小。
黑色的浴室冰冷而華麗,如同他本人一般地深沉肅冷,幽暗的瞳眸冰冷不帶一絲溫暖,但誰料得到,這樣一個冷峻的男子,竟會在她的懷裡傷心地哭泣。他的淚勾出隱藏在她心底所有的感情,那些她強迫自己遺忘多年的情愫,此時卻因為他毫不隱瞞的悲傷而洶湧翻騰,幾乎將她淹沒,滴落在她胸口的淚水,此刻卻像是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灼燙了她。
他究竟是無情還是太深情了?
駱雨橋甩開紛飛的思緒,從毛巾架上抽出一條象牙色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和一身的粘膩,然後才換上那件水藍色的洋裝,看到鏡中陌生而憂鬱的身影,不覺又是一陣恍惚。
將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捲成一小團,她回到客廳想向柯烈希告辭,卻看見他站在落地窗前沉默地抽著煙,雖然他沒有回頭,卻知道她的到來。
“我最後一次見到羽若時,她就是穿著你身上這件衣服。”他回過頭來溫柔深情地看著她,“你們長得很像。”
駱雨橋警戒地說道:“我不是她!”
柯烈希沒有再說什麼,伸出手指溫柔地輕撫著玻璃窗上的倒影。見到他這似無心的舉動,一陣酥麻的電流陡然竄過她的胸口,儘管柯烈希連一根寒毛都沒有碰到她,可她身上的肌膚卻幾乎能夠感覺到他粗糙的指腹和溫柔的撫慰,從他指尖所傳過來的溫度,在她的身上引發了強烈的電流。
她不安的挪動身軀走到他碰觸不到的地方,同時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希望沉迷在回憶中的柯烈希不會注意到她泛紅的臉頰。
她欲蓋彌彰的舉動,卻讓柯烈希忍不住微笑直盯著她臊紅的耳朵,他沒有再進一步地捉弄駱雨橋,只是輕輕地說:“我常常夢見她穿著這件衣服微笑著走向我,再度回到我的身邊。”
駱雨橋差點衝動地當場剝掉這件衣服,柯烈希讓她穿上這件衣服是什麼意思?她故作冷漠地說道:“那是夢,而夢境是不可能實現的。”
柯烈希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只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因為對秀青的歉疚,也因為喬國平是逼死秀青的兇手,所以我一直不敢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情,不敢承認愛上羽若的事實,只是不斷地以傷害來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直到我失去了羽若,那痛徹心扉的傷痛才讓我清醒,如果能夠再有一次機會——”
“你沒有機會了!”駱雨橋毫不客氣地澆他冷水。”死人是不會復活的!”
柯烈希哀傷地看著她。“我曾經幻想羽若沒有死,只是為了離開我,為了重獲被我奪去的自由,她改變了自己的容貌,以另外一種身分回來……”
有一瞬間駱雨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