譎莫辯的官場中生存了。
一時之間,眾人心中流淌過數個念頭,而四皇子看看韋沉淵,想到當初這個被雲卿支助的寒門生,如今站在這大殿之上,成為了新狀元郎,被他用來扳倒曹昌盛的棋子,一雙冷睿的雙眸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雲卿,正巧望見雲卿素手執茶,微微一抿,姿態優雅,鳳眸裡有著的是淡定和從容,正認真的看著韋沉淵。
不知怎麼,他心裡就生出一種念頭,今日這事也許會有意外發生。
果然,明帝聽到韋沉淵的話後,立即接上道:“那你對朕說說,究竟是為何?”
韋沉淵低頭應是,然後抬起頭,環視了眾人一圈,幽黑的雙眸裡有著一股光芒在暗閃,對著明帝振聲道:“微臣母親為待罪之身,貶為官奴,到官家任婢女,因懷子而避於鄉下,據母親言,在下的生身之父,正是永毅侯耿浩!”
他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明明已經落下,然眾人依舊覺得迴音嫋嫋而不絕,一時都睜大眸子望著韋沉淵,其間一個老婦人竟然失態的從座上站了起來,面色驚詫,語氣激動道:“你母親可是銀環?”
這位老婦人,正是永毅侯府上的李老太君,是老永毅侯的妻子,一品誥命夫人,此時都不顧儀態的站了起來,更是讓眾人覺得驚訝,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李老太君和韋沉淵的身上,燃燒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永毅侯府自從老永毅侯死後,李老太君膝下無子,便將庶長子耿浩記在了名下,承了爵位,然後庶長子耿浩沒多久之後,便得了病死去,其妻也隨後死去,膝下無子,一時爵位落空,陛下感念當初老永毅侯的功勞,並沒有收回爵位,而是一直懸而不決。具體請看前面,有仔細介紹的,這裡就不在累贅複述。
在眾多的庶子裡面,耿佑臣是其中最出類拔萃的,已有風聲傳出,李老太君準備遞摺子,將爵位傳給這位最為年幼的庶子。
然後眼下來看,事情似乎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所有人都記得當初耿浩只有一個嫡妻,並沒有妻妾的,如何韋沉淵卻說是耿浩之子,而李老太君,如此失態的問話,裡面必有隱情。
顯然明帝和大家的想法也一樣,並沒有出言阻止,但是皇后卻有些按捺不住了,她知道,韋沉淵別的都不用說,單單隻要將他是永毅侯耿浩兒子的身份一亮,今日耿佑臣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會由科舉舞弊一事變成為了爵位之爭,而為了爵位之爭,直指狀元罪名,絕對會讓明帝生怒。
她眼裡帶著微微的急切,面上還是很端容的開口道:“韋狀元,今日是說科舉舞弊一案,你在殿上說出這所謂的身世,是想大家轉移視線嗎?”
韋沉淵淡淡的一笑,轉過頭來,抬起清雋的面容,雙眼清澈,“皇后娘娘,微臣說出身世,就是告訴大家為何耿大人會沒有實際證據,卻依舊在殿上對微臣咄咄逼迫,想要證明微臣的狀元之位是舞弊而來的,因為他知道,微臣的出現,將對他未來造成威脅。”
“我沒有!”耿佑臣從剛才聽到這個訊息的呆愣中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簡直難以消化這個資訊,喉嚨如同梗了一塊骨頭一般,上不了,下不去,只覺得吐氣都難,“韋沉淵,據我所知,大哥只有大嫂一個妻子,你這樣偽造身份,究竟是什麼目的?”
耿佑臣一番話的確是有理,眾人也知道耿浩沒有小妾通房,可是李老太君接下來卻又緊跟著插了一句話,她一雙青筋突出,老年斑遍滿的手緊緊的抓著攙扶著她丫鬟的手,微微抖動的手,洩露了她激動的心情,“韋狀元,你說,你母親是不是銀環?”
再次追問之下,韋沉淵側過身來,看著李老太君的眼卻是沒有太過感情,冷聲道:“是的,我母親就是當年被你送走的侯爺的大丫鬟,銀環。”
李老太君雙眼雖然渾濁,視力卻不是太差,她向前傾著身子,去看韋沉淵的模樣,兩眼不停的在韋沉淵的眼睛,鼻子,眉毛,額頭,下巴搜尋,雙眸裡漸漸露出了激動的神色,“是,是,你這鼻子和嘴巴,像足了浩哥兒,像啊。”
一些老臣在李老太君如此說話之下,也細心的端詳著韋沉淵,就連張閣老也在檢視,他自看到韋沉淵時,就覺得有點面善,可這種面善,他認為是韋沉淵像女兒的緣故,畢竟韋沉淵是女兒的兒子,其他的倒也沒多想,如今聽李老太君這麼說,才發現,韋沉淵的面容,的確和永毅侯耿浩有著四分相似。
難怪當初他找不到女兒,原來女兒進了永毅侯府,而且還改了名字,又是跟在很少走動的永毅侯耿浩身邊,更是難得一見了,想到這裡,心裡又諸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