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藥材混雜在一起。”
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紅紙上,雲卿認出上面沾染的白色粉末,正是砒霜無疑。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謝姨媽讓韋凝紫泡了一杯茶後,自己去取了砒霜放在茶杯裡,順手將包裝紙丟在了地上,然後喝了下去,接著就自己走到床前睡下,默默的等著死神降臨。
不管是丫鬟的說法,韋凝紫的說辭,還是現場的情況,都證明了謝姨媽是在以為自己悶死了老夫人之後,然後自己畏罪自殺的。
雲卿望著那剩餘著黃褐色殘茶的瓷杯和紅色的包裝砒霜的藥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裡面,以至於謝氏和韋凝紫,王嬤嬤,紅霞從偏廳走出來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
當韋凝紫看到紅袖手中的紅紙時候,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有冒頭的趨勢,她身體發軟,紅霞幾乎是用了全力,才讓她沒有倒下去,“這……娘就是喝了這些砒霜嗎?”
紅袖為難的看著韋凝紫,手中如同握了一塊熱炭,不知如何開口,雲卿更是什麼都不想說,一言不發的望著茶杯,紅袖沒有辦法,只好道:“也許是的,這個茶杯裡面就有砒霜。”
她拿出那根銀釵放在眾人的面前,“你們看,銀釵一放入到茶水中,就變成了黑色。”
“這茶是我泡的那杯,我泡的時候裡面沒有放砒霜啊,怎麼可能有砒霜……”韋凝紫捂著嘴,儘量哭的不大聲。
謝氏嘆了口氣,“她讓你泡茶,大概是還想再喝一杯女兒親手泡的茶吧。”謝氏從自己的角度分析,若是她知道自己要走了,估計最捨不得的也是女兒和兒子了,也最放心不下他們,謝姨媽那時對韋凝紫說的話,倒是真像臨死之人的交代之語。
內廳的簾子掀了起來,小丫鬟引著大夫走了出來,韋凝紫望著大夫,急切的問道:“我娘怎樣了,大夫,我娘還有沒有救?”
大夫抬眼望著她,只見她哭的體力不支,雙眼紅腫,神色焦急,暗道真是個好女孩子,只可惜……他遺憾道:“韋夫人喝下的砒霜數量太大,劑量足以毒死兩頭牛,幸而發現的尚早,雖然毒已經到達內臟,還未全部侵蝕,經過催吐之後,胃中剩餘的砒霜全部都出來了,可是這也只是讓她沒有性命之憂,尚有一口氣罷了,若要看狀況如何,大概三天之後,她若是醒來了,雖然身體虧損很大,也算是命大……”
“那若是不醒呢……”韋凝紫似乎聽不得大夫長篇大論的,急忙追問道。
“若是不醒,只怕這一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做個活死人了!”大夫滿臉遺憾的將不好的後果說出來,韋凝紫渾身一軟,直直的就暈厥了過去,倒在了紅霞的身上。
菊院裡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好在韋凝紫只是傷心過度,大夫施針後,一會就醒過來了。
謝氏本來是來追究老夫人被謝姨媽悶殺一事的,誰知道事情竟然變成了這樣,謝姨媽如今是中毒太深,人都未醒,所有事情都要等到三天之後才可以解開,而韋凝紫傷心到昏厥過去,她什麼都不知道,謝氏也不可能對她發難,她一個長輩去對晚輩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掉價掉身份。
於是謝氏只好又說了幾句話,讓韋凝紫別太傷心,且等過這三日再說,就連王嬤嬤都不好出聲,只站在那裡望著謝姨媽。
韋凝紫靠在床頭,看起來十分虛弱的模樣,感激的望著謝氏,輕聲道:“姨母,我會好好守著孃的,一定要讓她醒來,若是老夫人那件事真的是娘做的……”
她說著,就頓了頓,神色裡說不出的哀傷,復又抬起頭來,“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我相信娘不會這麼做,她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謝氏不想和她爭辯此事,謝姨媽是韋凝紫的母親,韋凝紫幫著謝姨媽說話是可能的,不過始終臉色淡了些許,不置可否道:“等三天後,看你孃的情況再說吧。”
韋凝紫聽得出謝氏對她都有些不悅了,垂眸道:“姨母和表妹肯定也累了,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孃的。”
謝氏一下午被連續兩件大事弄得的確是疲乏了,也沒說什麼氣話,她還要回去看老夫人,於是讓紅霞和紅袖好生照看著,自己和雲卿從菊院便走了出來。
剛到菊院的門口,便看到沈茂一身風塵急急忙忙的也朝著這方向走來,他今日本來是去縣城裡面看朋友的,剛一進城,便聽到李斯給他說這個事,連忙推了晚上的酒宴,急匆匆的回來了。
一見謝氏和雲卿也在院子門前,口氣急促的問道:“母親怎樣了?”
謝氏知道他心內擔心,連忙道:“已經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