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知道這事的時候,還羨慕嫉妒了半天,恨自己沒有這個機會,若是有,她肯定也會撲上去的,一箭而已,就能換到明帝的恩情,這樣的買賣沈雲卿會算,她也會算。
然而,當聽到明帝走後,都沒有給雲卿賞賜,她又高興起來,也許明帝因為刺一事,還遷怒沈家了,連著雲卿也沒得了好。
沈雲卿,真是活該,捱了箭,又沒得到任何好處。
聽到韋凝紫那話語裡帶著點幸災樂禍的語調,雲卿睨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道:“是啊,所以我如今又沒有賞賜,又中了箭,心情和情緒都不太好,頭痛的緊,表姐請自便吧。”
說完,流翠就十分配合的將大靠枕取了出來,扶著雲卿躺下,還極其正經的將被子蓋好,放幔帳下來。
韋凝紫被她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弄的不上不下,臉色頓時又掛不住,暗暗懊惱,眼見那重重紫色流蘇幔帳在眼前垂了下來,自己再坐也沒有意思,繃著臉站起來,走了出去。
待她走出院子外,流翠正要喚小丫鬟將屋內的茶杯收走,幔帳忽然動了一下,接著雲卿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流翠,去問下,剛才是誰把韋凝紫放進來的?”
韋凝紫在沒有等到她開口就可以直接進了屋子,外面一定有人放她進來,她不需要院子裡有心在外的人,特別是在身邊伺候的人。
除了安知府來了之外,秦氏和韋沉淵也上門來探望雲卿的傷,來的時候喜氣洋洋的,原來明帝延長在揚州駐蹕的時間之後,抽了一天的時間去白鹿院看看這些未來的國之棟樑們,經院長推薦,見了院成績數一數二的幾人。
而韋沉淵在與明帝見面之後,問過幾句話後,又被明帝單獨喚了進去,聊了大概有小半個時辰之久,出來之後,明帝就與鄺院長說,讓韋沉淵明年到京城國子監就學。一句話將鄺院長惹得喜上眉梢,半月不下,並說韋沉淵前去天越的路費,以及學費全部由白鹿院承擔。
因為明帝能開口說出這句話,這就代表了,只要韋沉淵能參加殿試,進入前二十名面聖,那麼他很有可能不是狀元,也會是探花,或者榜眼了。
鄺院長雖然捨不得這個人才,可是在學識的進步上來說,國子監才是對韋沉淵最好的。天越國子監規模宏大,校內建築除射圃、倉庫、療養所、儲藏室外,還有教室、藏樓、學生宿舍、食堂,無論是藏量,還是師資力量,都是全大雍頭號學院,他不能因為想韋沉淵從白鹿院考上狀元,就耽誤年輕人的前程。
所以,韋沉淵在年後便要上京。雲卿得知這個訊息,雖然知道上一世的韋沉淵是多麼的優秀,可是如今聽來,還是覺得有些震撼,韋沉淵今年十八了,若不是家庭情況不好,其實以他的學識的確早就可以參加殿試了,大雍最早的還有十二歲的狀元郎呢。
他這次能被陛下看中,也是憑著真本事,一個人的才華,是很難被其他東西掩住光芒的。
她在心裡也替韋沉淵開心,礙於身子不便,不能親自去祝賀,讓人包了兩塊硯臺,又送了一對青窯燒出來的上好竹節步步高昇的筆筒給韋沉淵。
而沈茂和揚州的富商,也不停的在為北方賑災款的事情走動,畢竟賑災不是個拖延的活,一個月內肯定是要準備好一切,將款項運往北方,所以一直都很忙碌。
就這樣,雲卿的傷又將養了半個月的樣子,傷口已經全部結上了厚厚的痂,雖然還沒有好,只要不用力的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再者寫字什麼的都是以右手為主,也不用擔心。
在家中呆了差不多快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是十一月的下旬了,外面的天氣變得寒冷,北方時不時捲起落葉,飄起又落下。
揚州的天氣偏暖,此時還沒有下雪,但是雲卿的屋子四壁的夾牆裡已經擺上了炭盆子,她身子還弱,受不得一點風寒。
此時她正坐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望著外頭的天,道:“今兒個天氣還算不錯,我出去走走吧。”
流翠拿了一個厚披風給她披上,瞧了外頭一眼,點頭道:“是不錯,難得見到有陽光照下來,那些小丫鬟都搬著小凳子,在院子裡曬太陽呢。”
將手中的醫放下來,雲卿掀開被子,站了起來,流翠趕緊將披風拉好,生怕她受一點冷氣,染上風寒。
“小姐要走走也可以,咱們去香海園看看,那裡如今還有花在開著呢。”流翠也覺得雲卿整日裡躺床上對身子不好,建議道。
“那哪算走走啊,我是說去街上看看。”雲卿好笑的望著流翠,要是在府中走,她犯的著這麼煞有介事的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