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襯托下,二公主倨傲的姿態,顯得做作而帶著刻意,也低階了許多,若是讓毫不認識她們兩人的人來看,氣質,風度,哪一方面,雲卿更像真正的公主。
她這番姿態,讓二公主也很不舒服,今日她隨著皇后到永毅侯府參加婚禮,也是因為聽到皇后和米嬤嬤在宮中說起狀元宴上的事情的真相,她自認為和安玉瑩是好友,當然覺得自己應該為安玉瑩出上一口氣。
其實說是出一口氣,實則是她認為自己是公主,對於皇族貴胄的高貴血脈中突然加入了一個用金錢銅臭而受封的貴爵,而有一種不恥。
剛好找到這個機會,便要來出出她這口高貴的氣。
而她到花園裡,正巧看到雲卿和四皇子對峙的一幕,心裡更是不屑,一個商人之女,憑什麼對高貴的皇子這般不討好呢。
於是,她以一種非常傲慢的姿態,乜著雲卿,嘲諷道:“你骨子裡是商人之女,就永遠流著商人下賤的血液,就算現在被封做了郡君,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二公主的聲音很尖,高聲的時候帶著一種鼓破的刺耳感,讓雲卿覺得很不適,但是更不喜歡的是她說的話。
下賤?雲卿實在不懂,和這個公主一句話沒見過,一次面也沒碰過,她這樣直衝過來,罵出如此難聽的話,比起來,究竟是誰賤了。
她抬起頭來,向前走了一步,望著二公主,面上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一雙鳳眸緊緊的盯著二公主。
雲卿身高比起二公主本來就高,她如此上前一步,配著那笑得格外發冷的模樣,讓二公主有一種被鄙視的感覺,而且因為離得近,她清楚的可以看到雲卿眼底對她的蔑視。
“二公主,我是商人之女,可我的血不比你低賤,今日我能得封郡君,就是因為我這個流著你認為低賤血液的人,能救了陛下一命,而你這個血液高貴的人,又能為陛下做什麼呢!是在宮中打罰內侍宮女高貴,還是在外面頤指氣使高貴?你的這些高貴,在其他人的眼底,不過是蠻狠無禮,粗鄙難看!”
雲卿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赤果果的指責,就在二公主的面前說了出來,讓她半天沒能反應過來,只能狠狠的瞪著雲卿,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氣。
一個身居宮中,眾星捧月的公主,又如何與一個曾經代父到商場中與人周旋的少女口齒伶俐呢!
更何況這個二公主,雲卿是有過耳聞的,橫衝直撞,頭腦簡單,脾氣暴躁,這樣的人,若是說聰慧,肯定稱不上。
雲卿說完,就往後面退了兩步,這時,二公主也反應過來,只看她一張臉漲的通紅,步子邁上前去,尖聲叫道:“你說什麼!”
她抬著手,就對著雲卿要揮下去,一隻大掌閃電般的伸出,緊緊的扣住二公主的手腕,冷漠的嗓音裡夾雜中寒色,“二姐,你要做什麼!”
本來二公主這一巴掌是要扇雲卿剛才對她的一番評價,雖然這番評價十分的難聽,但是說的都是事實,她一個高貴的公主,怎麼能被一個商人之女這麼說。
可是卻偏偏被人扣住了手腕,而這個人,還是她的親弟弟,於是二公主眉毛一挑,短短的額頭上露出了細細密密的抬頭紋,怒吼道:“四弟,你要幹什麼,這個女人她竟然說我的壞話!你幹嘛不讓我教訓她!”
面對她的尖叫,四皇子眉梢微動,隱隱有戾氣集結,聲音比起方才更冷,“二姐,她說的都是事實,你看看如今你的樣子,難道不是像她所形容的那般嗎?”
二公主怒上心頭,哪裡管的了什麼形容不形容的,扣住自己手腕的是親弟弟,竟然還幫著雲卿說話,更是厲聲叫道:“你鬆開,今天我一定要打她,才甘心,你快點鬆開!”
四皇子手指收緊,臉上已經蘊了一層怒意,帶著火光低吼道:“你看清楚,那邊來了多少人!”
四皇子為人冷酷,雖然看起來很冷,但是極少將怒意放在表面上,二公主被他這麼一吼,轉頭望著花園入口那邊,便可以看到剛才在鬧新郎的人,有一半都停下來望到了這邊。
雖然天色漸暗,但是黃昏的光彩依舊能讓人分清楚他們眼中帶著的各種神情,在永毅侯府的婚宴上,二公主大吼大叫,像是要打韻寧郡君,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人沒法贊同。
和耿佑臣鬧的人,大部分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世家裡的未婚男子,一下子這麼多男子直視過來,二公主為人雖然驕橫霸道,但到底還是女兒家心性,又是妙齡的未婚女子,被人看到這樣狂驕的一面,頓時覺得難堪了起來,臉色一下青,一下白,幾乎要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