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了身子,撩起的髮絲像是一匹墨色的綢緞流淌從御鳳檀的指縫裡輕輕劃過。她緩緩的啟唇,問道:“瑾王妃,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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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小年,大家大魚大肉開始養膘膘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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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妃,是不是你的親生母親?”
御鳳檀手指輕卷著雲卿的髮絲,面色絲毫不意外,狹眸裡露出一種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的道:“我猜你問的便是這個。”
他雲淡風輕的態度倒讓雲卿愣了,她未曾想到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御鳳檀還是一臉冷靜的樣子,然而她又發現,自己這一愣實在是不應該,連自己一個剛入府的人都察覺到這種明顯區別的對待,御鳳檀這麼多年還會沒有疑惑嗎?
“你問的這個問題,我曾經也問過父王。”御鳳檀瞧見雲卿的面色有些微愣,緩緩的道。
雲卿瞧見他狹長的眸子裡有一種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傷心,不是那種沒有感覺的傷心,是在重複的衝擊下變得對傷痛已經麻木的淡漠,偶爾說起來的時候,便浮現在了眼前,她眼底露出一絲好奇,道:“那你父王的答案呢?”
看她如此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御鳳檀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彷彿藏著無盡的情意。他知道雲卿為什麼要這麼問。瑾王妃是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將會決定了雲卿還擊時候的力度。可是,他不得不讓雲卿失望了,“父王說,她是。”
這話輕的飄在空氣裡,或許御鳳檀自己對於這個答案是有一種複雜心情的,瑾王妃所做的事情,讓孩子感受不到一點溫情和母愛,彷彿是仇人一般的,要毀人名聲和前途才甘心。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你?”雲卿想起謝氏,她是最典型的母親,對她,對墨哥兒,軒哥兒都是一視同仁,三個都是她最寵愛,最看中的孩子,盡一切能力為自己的孩子好。退一步說,其他的父母雖然可能會偏愛其中的一個,但是對於其他的也是同樣的珍愛,不會去特意陷害。瑾王妃的態度,讓人實在是沒有辦法理解。
御鳳檀垂下頭一笑,狹眸裡露出一抹自嘲似的笑意,“也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從我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她對我便是冷漠的。父王在的時候,還會對我笑一下,若是父王不在,完全就是冷冰冰的像是一塊寒冰,那時候我還很年幼,她不肯抱,就是乳孃天天抱著我,府中沒有其他的孩子,我也以為其他的孩子都是由乳孃抱的。直到後來,御鳳松出生了,母妃每天都很高興,坐完月子後就給御鳳松縫製小衣裳,做小鞋子,沒事的時候就抱在懷裡哄著逗著,我眼巴巴的站在旁邊,很羨慕,便過去拉她的手,想要和御鳳松一樣,讓她哄哄,親親,她卻一下子甩開了手,讓乳孃將我帶走。那次,我一下子就哭了起來,但是以後就再也不敢接近她了,因為害怕看到她嫌棄的臉。”
“直到再大一點,聽到人家說只有撿來的孩子,或者繼母才會對孩子不好,我便跑去問父王,問我是不是母妃撿回來的孩子,問母妃是不是我的後孃。當時父王就驚呆了,問我為什麼會這樣說,他告訴我,我是他和母妃的孩子,絕對不是撿來的,母妃也是他的原配夫人,不是什麼繼母,讓我以後不要亂想。”
他想起什麼,手指摩挲著雲卿的髮絲,隱了笑容,繼續道:“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父王說的話,我也不太相信,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父王帶著我,我還是不相信,就跑出去找府裡的管家,老嬤嬤問,問我是不是撿回來的,那時候父王的奶孃戚嬤嬤還在的時候,她跟我說,我確實是王妃生的。我還是不相信,她便帶著我跪在觀音菩薩前說,她親眼看著王妃從產房裡生下了我,說王妃生我的時候因為難產,還導致血崩,生命很危險的時候,都堅持把我生下來了,那一天,全府上下都看到了的。”
雲卿認真聽著他述說,適時的問道:“是不是從這以後你就不再懷疑了嗎?”
御鳳檀小聲的笑了一下,“我還是很不相信,就問戚嬤嬤,為什麼母妃不喜歡我,只喜歡弟弟,我也是她的孩子啊。戚嬤嬤當時的表情——現在想起來,是有點為難的,但是她還是回答了我,母妃其實是喜歡我的,只是因為我是長子,所以對我期望很高,對我嚴格要求,不想把我養的嬌滴滴的,像個女孩子。”
小男孩最是崇拜英雄,御鳳檀小時候也不例外,總認為自己是小小男子漢,要保護好全王府和所有人,便將這種善意的謊言當了真。
然而看御鳳檀此時的模樣,雲卿心道:只怕後來再大一些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原來事情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