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一笑,本來章瀅蒙受聖寵,就讓人巴結了,此時又多了協理六宮的權利,不管心裡對她是羨慕還是嫉妒的人,都不得不上門來交好。
“世子妃也在這裡。”旁邊一個虛弱又溫和的聲音傳來,雲卿聞聲望去,只見德妃正從八人所抬的肩輿之上走下來,面上帶著柔軟的笑容,雙眸注視著自己。
宮中至少要嬪位以上才可有肩輿,德妃是四妃之一,又身子柔弱,明帝早就賜了肩輿給她用來代步。
雲卿轉過身來,對著她行禮道:“德妃娘娘。”
德妃攙扶著宮女的手,緩緩地行到了雲卿的面前,微微一笑道:“早聽聞珍妃與世子妃同是揚州人氏,感情頗深,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想起和章瀅一段相識的過程,雲卿亦是發出內心的微笑,感嘆世事的變化無常,她如玉的面容展開一點笑容,輕輕的點頭道:“我與珍妃是同鄉,亦是好友,今日多謝德妃今日為珍妃解圍。”
德妃只是緩緩的一笑,望著前方的花圃道:“未央宮中此時人員繁多,世子妃不如陪本妃先行走一走。”
雲卿聽她話中有話,又覺得今日德妃無緣無故出手相助,顯得有些突然,雖然說五皇子和四皇子一直是屬於對立的兩人,但是這麼多年來,德妃都未曾出手助過五皇子或者為五皇子爭取什麼,何以今日出來插手干預了皇后的事。心中存著疑惑,雲卿自然是點頭,和德妃朝著前面的百花園行去。
百花園裡綠蔭森森,繁花似錦,茂密的樹叢之上有鳥兒不時傳來啾啾的鳥聲,歡快悅耳,像及了一首動聽的歌曲。德妃與雲卿走在精心挑選過的晶石鋪設的小路上走著,德妃目光在左右的花兒身上停留,輕笑道:“如此暖和的天氣,走在花鳥之間,真是心情舒暢之事。”
雲卿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她與德妃之間也不過是一面之緣,要說相談甚歡,只怕是有些過了。此時尚且不知道德妃的目的,她更是不會輕易開口,要知道,當你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敵是友的時候,沉默比多話要好的多。德妃也不在意雲卿搭不搭話,她十分愜意的欣賞著周圍的一切,側過頭來,含笑的望著雲卿,溫和道:“世子妃的戒心很重。”
雲卿微微一笑,“方才德妃說了,景色如此之美,讓人心情暢快,我便認真欣賞百花園的美景,未曾料到給德妃留下此等印象了。”
德妃搖了搖頭,嘴角淺淺勾起,“其實你這麼做,也沒錯,畢竟宮中人人都勾心鬥角,說話行事小心為上,才是生存的必要之道。本宮只是告訴世子妃你,我並無惡意。”
若是有惡意,她完全可以不必要出手相幫了,任章瀅沒有禮服而不能參加祭禮便是。但是這一條說法,並不能使雲卿的戒心完全的散去,有時候人出手相幫幾個小忙,使得你感激涕零,也許不是因為她心腸好,只是因為她為了接近你,尋找一次完美的機會,一擊擊倒,讓人再無法站立起來,比如上一世的韋凝紫便是如此,平日裡幫些小事,換取她的信任和感情,最後害的她慘死府中,又或者,出手幫忙,是因為這件事情有著對自己有利的角度。
雲卿眸子裡噙著一抹微笑,櫻唇微啟道:“今日德妃出手相助,你也有得益,不是嗎?”若說章瀅是今日祭禮上的贏家,那麼德妃才是真正的大贏家,她沒有出手安排任何事情,亦也未曾開口說過幾句話,但是皇后倒臺後的後宮攝理大權,落到了她的手中。
德妃望著雲卿,眸子裡漾著一點點動人的笑容,額頭彷彿雪山雕砌,白的冰似,毫無血色,她繼續朝前走著,目光望著前方,道:“你說的沒錯,這攝理六宮大權落到了我的手上,是今日所有事情中唯一讓世子妃覺得意外的一件事了,是不是呢?”語畢,德妃便停足了到一株君子蘭前,手指在那蘭花上輕輕的撫摸著,“世子妃策劃的這一場鳥銜衣飛,鳳凰啼血,以本宮在宮中數年,見過無數爭寵手段的資歷,也不得不說,其設計大膽而機敏,讓人無從想到是人為而成。”
雲卿並不否認這件事是自己所為,面前這位德妃,看起來清淡淡薄,實則有一雙銳利的雙眼和敏慧的心,被她看穿這件事,也不是意外之事,她淡淡一笑道:“德妃娘娘不就看出來是人為了麼?”
德妃細長的手指輕輕的一折,拈了一朵雪白的蘭花在手中,淺笑道:“雖然不知道是如何設計的,然而這宮中知道是人為的人,並不少。你知道嗎?在這後宮中活了許多年,就再也不相信什麼巧合了。”她將花放在鼻子下輕輕的一聞,面上露出十分歡悅的笑容,淡淡的煙眉舒展開來,復又道:“只是別人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