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也不可能派姨娘去接,畢竟姨娘算不得家裡人,只是半主半奴,這等於暗地點名要謝氏去。只怕是想著擺擺婆母的威風,趁機又磨謝氏。
只是這天下以孝治國,孝乃百善之首,既然祖母提出了要求,在時人看來也不算太過分,謝氏作為兒媳也只有答應。
雲卿卻站起來,攔住了謝氏的話,淺笑開口道:“娘,我記得汶老太爺說過,你的身子就是平日裡太過操累,要多休息,才好替沈家延續子嗣。”
這麼一說,沈茂又記起了那日的話,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母親的要求有點刁難,可是哪家的兒媳不是如此呢,伺候公婆,照顧丈夫,在他看來,這都是正常的。這也是當時男人的正常想法。但是子嗣……也非常重要。
將沈茂的表情收於眼底,雲卿緩緩的福了福身子,開口道:“爹,不如讓女兒去接祖母吧,祖母這一去京城就去數月,我心中也十分想念,若是能早日見到祖母,豈不是滿足了思念之情呢。”
此言一出,沈茂和謝氏兩人都十分吃驚,若說女兒對祖母餘氏,一直都是不夠親熱,因為那年謝氏懷孕產下雲卿,餘氏一看是個女孩兒,二話不說就離開了產房外,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便是產後雞湯都沒有命人送過一回。平日裡對這個孫女也是不冷不淡,餘氏如此,雲卿自然就更不會和她親熱,能不見祖母,那就不見,避如鬼神。祖孫兩關係很是僵硬。
如今卻聽女兒如此說話,還應承下接祖母的事,怎能不訝異。
看著兩人的表情,雲卿知道現在的自己和上一世的自己有很大區別,然而上一世的她在這個時候早就因為失貞天天困在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還有精神去想那個不喜歡她的祖母。
很多時候,對人待物也會隨著心情轉變而轉變,在現在的她看來,祖母必須要討好,因為這是她將來對付那不要臉的母女二人組的必備武器。
一切就這麼說好,因祿步區到揚州這一路都屬是官道,人煙遍佈,不算危險。沈茂便在車伕中挑了兩個武功底子好的配給雲卿,安排流翠一路上照看著她,路宿在沿途沈家的店鋪中。
次日,沈家的馬車便從垂花門前使出,一路往祿步區而去。
雲卿自重生後,還未正式的看看這美好的風景,便讓流翠掀開一角車簾,看著那些行人走馬,那些青山翠樹,心頭環繞著淡淡的安寧。也只有這一刻,她能好好的享受一下這片刻的寧靜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打一場亢長的硬仗。
隨著車伕嫻熟的駕駛技術,馬車使出了揚州府,外面漸漸寧靜了下來,入目的青色越來越多,流翠也向外看著平日裡少看見的自然風景,兩人說說笑笑,顯得很是輕鬆。
就在兩人指著一處山峰討論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流翠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車伕隔著車簾回道:“流翠姑娘,前面的路好像堵了,小的去打探一下。”
路堵了?聞言,雲卿撩起車簾往外看去,這才發現前面還有其他馬車也停在了旁邊,看來前方的路況的確不太好。
過了一會,車伕便前來回報:“大小姐,昨夜前方山體滑坡,路上堆積了大量泥土,官府正派人在清理。”
既然是清理泥石流,起碼也得等上一個時辰,好在天色還早,一個時辰還是能等得,雲卿便拿出隨身攜帶的醫,藉著簾外射進來的光,細細的讀了起來。流翠見此,也拿出未繡完的繡品,磨起時間來。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外面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聽聲音,好似是旁邊一輛馬車裡的老奴突然暈倒了,掐人中也掐不醒來,請了這附近一個赤腳大夫看了也沒醒來。
想起師傅曾和她說過,好的醫者是靠經驗累積起來的,不是光看看醫便可,她在汶府也曾給生病的小廝把脈過,此時這老奴倒下,自己也可以積累經驗,順帶救人一命也好。
可是她並不想招搖,便讓流翠和自己各戴一頂紗帽走下馬車。
一下車,雲卿便注意到那輛馬車,青木色的外表低調沉重,看起來毫不起眼,但生在富貴人家的雲卿從小見識的便是寶物,一眼便能看出那馬車雖然刷了青漆,材質卻是上好的榆木,就連垂簾都是一等一的織金緞,走的是低調奢華路線,只怕這裡頭坐的人身份不低。
不過這一切和行醫無關,她蓮步輕移,站在人群后方,只見那老奴被放在地上,旁邊站著兩名護衛,赤腳大夫正在替他把脈,“這是中風了,他年紀太大,趕車肯定沒有休息好,一下昏厥過去,這病很嚴重,得趕緊送回城中治療,不然下半生就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