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衷情的時候,他點點頭,然後轉頭望著一竿子突然靜下來的人道:“今兒個倒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他沒有發怒,而是平平穩穩的這麼一說,反而讓族長和幾位長老有幾分意外,還是族長臉皮厚,反應快,立即道:“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就好,既然你回來了,這沈家的一切也算是有交待了!”
沈平顯然道行也很深,看到沈茂來,立即做出了哥倆好的神態,做出十分開心的樣子,“你總算是回來了,這些天,我可是擔心死了!”
“擔心我死不了吧,倒是讓你們失望了!”沈茂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腦海裡回憶他們剛才逼迫雲卿和謝氏時那副嘴臉,手指緊緊的握成拳。
雲卿站在後面,看著沈茂的動作,好,好,爹回來了,爹終於回來了。
她長呼了一聲,“爹,女兒苦等了將近一個半月,你終於回來了,如今女兒得了天花,也不能在家傳染給了他人!”
她說著,走上前跪在沈茂和謝氏的面前,眼底含著淚花,悽楚道:“爹,女兒得了天花,也不可能在家了,去了隔離所,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只能給你和娘磕上三個頭了!”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抬起那張臉,沈茂心裡就如同一把刀子在割著,他如花似玉,如珠如寶的女兒啊,竟然被這幫子畜生用這種方法陷害,他忍不住的伸出手要去摸雲卿,可雲卿見此卻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都是淚水,一個退步不穩,便坐在了地上,“爹,別碰,女兒有了天花,會傳染給你的……”
沈茂他前進一步,雲卿就往後爬一步,看著女兒眼眸裡明明想要和他親近,卻因為天花而不敢的眼神,沈茂的淚水當即就流了出來。
外面傳來熙熙攘攘的大叫聲,一個婆子被推得摔了進來,口中嚷道:“老爺,有官府的人來抓小姐了,說有人舉報,小姐得了天花,要送去隔離所。”
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戴著口罩,手中戴著厚厚的棉手套,衝進來便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雲卿,粗魯的將她扯了起來,“方才有人去衙門舉報,說貴府小姐得了天花,按照大雍的律例,得了傳染病的一律關閉在城外隔離所!”
他們例行公事的說完,拉著雲卿往外拖,謝氏和沈茂都跟了上去,謝氏傷痛欲絕的哭喊道:“不,不,雲卿啊……雲卿……”一個步子不穩,謝氏就撲倒在了門檻前,翡翠和琥珀兩人上去,怎麼也拉不起悲痛欲絕的謝氏。
看著在一旁哼哼唧唧的小梅,謝氏劈頭蓋臉的就打了下去,完全沒有平日裡一點溫婉的模樣,她實在是氣的太狠了。
李嬤嬤怕她把小梅打死,等會沒得人作證,趕緊阻止了她,謝氏口中喃喃的罵道,又想起是沈平指使的,便由翡翠和琥珀扶了她起來,走到沈平面前,厲聲道:“你這惡毒的,黑心肝的,是你去衙門舉報的是吧,只有你知道雲卿得了天花,才會速度這麼快的叫了官差來!竟然給我女兒下天花病毒,沈府的財產你就如此覬覦嗎?我家雲卿一個女兒家的撐起整個府容易嗎?為何你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過不去啊,如今她去了隔離所,那就是九死一生啊……”
謝氏罵著罵著將所有的痛苦都說了出來,她指著族長,指著長老道:“你們一個個趁著老爺出事之時,想要謀奪我沈家的財產,謀奪不成便暗地裡使壞,你們算長輩嗎?算族中的長老嗎?你們這幫子人簡直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老天打雷怎麼會霹死你們這些壞人啊……”
族長和長老被謝氏罵得臉如豬肝一般漲紅,族長首先頂不住的罵道:“謝氏,你像什麼話,你知道辱罵族長和長老是什麼罪嗎?光憑這一個罪名,就可以將你打死了!你若是還想做我沈氏的媳婦,就注意點!”
沈茂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若不是他經商這麼多年,見過不少風浪,此時他真的是悲痛欲絕,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女兒被衙役就這麼拖走,生死難料,妻子所說句句屬實,淚滴如血,他只覺得昏天暗地,看著那幫子平日裡靠著他吃飯的族人,突然覺得憤怒得很悲哀。
眼見到了這個時候,族長竟然還在指責謝氏,沒有一點自責,他滿腔的憤怒和悲涼,終究化為了一個動作,走上前將哭泣的謝氏摟在懷中,拉著臉對著族長一揮手道:“下個月十五,我沈茂一支,分出沈氏宗族,從此以後和你們再無關係!”
旁邊所有沈氏族人頓時都驚呆了,如今沈氏宗族的大部分人都是依賴著沈茂而活,若是沈茂分了出去,那族中的一切不都是會跟隨著消失嗎?
大長老首先站出來勸道:“沈茂,此事絕對不可啊,我們沈氏一族數百年大族